見雲翹不再推辭,菊嬤嬤這才笑道:“這就對了,您安心收著,這是我們殿下的一片心意,您要不收,她反倒不安心,您的話我一定帶到,長公主殿下還讓我帶句話給您。”
“嬤嬤,請說。”
“殿下說了,雲少谷主只管在京中安心待著,若有那些個不開眼的想上門尋事,您直接到京兆府衙門,報我們長公主府的名號,我們府上幫您料理。”說著又從袖中掏出一張名帖遞到雲翹手上。
雲翹已經收了藥材,便不再推辭,伸手接過名帖:“多謝長公主殿下抬愛。”
“雲少谷主,想必您今日事多,我就不多留了,等您下次到我們府上再說。”說完便讓人放下盒子提出了告辭。
雲翹將她送到門口,看著菊嬤嬤的馬車漸行漸遠,這才轉身回了小院。
沈煦依舊坐在院中的石桌前等候,見她回來便笑著道:“馮唐今日前來也是為了昨日之事?”
雲翹點點頭,把剛才的情況簡單給沈煦講了一下。
“昨日知道百草堂的事後,殿下便派人去了靖忠將軍府,讓他們不要輕舉妄動。我今日前,來代表的可不單單是我自己,還有靖忠將軍府和二皇子殿下的態度。”
說完沈煦又揶揄的看著雲翹:“雲少谷主,沒想到你來京不過兩月的時間,已經結交了如此多的王公貴族,果真不可小覷啊!”
雲翹卻輕輕搖搖頭:“不夠。”
沈煦挑挑眉,又笑著說道:“確實不夠。”
雲翹微微一笑:“鬼醫靳蛇之事,還要拜託沈大哥幫我查上一查。”
沈煦抬眸目光繾綣的望著眼前的少女,心中一股難言的歡喜之情湧起,他的眼中帶著難以掩飾的情意,口氣輕柔的說道:“爾之所願,吾必不負。”
雲翹被他與往日不同的眼神,看的心跳猛的漏了一拍,他明明是在回答她的問題,為什麼她卻感覺他在向她承諾?
雲翹立刻垂眸掩住心中的異動:“你快走吧,我還有事。”
說完轉身便回了房間,再也不管還在院中的沈煦。
沈煦呆呆看著逃也似的離開的雲翹,苦笑著搖搖頭,轉身離開。
屋內,雲翹手捂著跳動不停的心臟,臉上飛起一抹紅暈,她自小便醉心醫術,在前世的三十年中從未遇到過心動的男生,連個戀愛都沒談過,到了這裡之後,心中一直以來的執念便是要為母報仇。
她曾答應過祖父,待大仇得報之後,便回藥王谷為他養老,她從未想過自己會對一個古人動心。
因為幼時林翹的經歷,她心中一直都把沈煦當做是一個值得信賴之人,一個曾經共歷生死的夥伴、朋友、兄長,唯獨沒有想過會對他動心。
今日這猝不及防的心動,讓雲翹頓時慌了手腳,她一時之間竟然不知該如何面對他,於是選擇了逃開。
她深吸了幾口氣平復了自己的心跳,大腦終於冷靜了下來,她與他之間隔著的不止是這個時代不可跨越的天塹—-階級,還有她無法接受的婚姻制度。
所以,二人之間即使有了心動的感覺又能如何,終有一天當愛情的光環褪去,體內的多巴胺恢復平靜,她要如何眼看著他一房又一房的納妾。
在那三尺見方的後院中,與其他的女人為了一個男人爭風吃醋。
愛情是美好的,而婚姻卻是現實的,在她前世那般高度文明,法制健全的時代中,移情別戀,小三插足這種事情還比比皆是。
更何況在如今這種父權當道的朝代,一個弱女子,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永遠都沒有決定自己命運的權利。
她不敢用自己的一生去賭一個渺茫的,把希望寄託在他人身上的未來。
想到這裡,雲翹的心再度平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