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唐面色一頓又接著道:“父親放心,邊關有二叔和大哥呢。”
馮立點點頭:“有你二叔在確實穩妥,家中如今一切可好?”
“家中一切都好,只是母親自您回來之後,傷心過度,如今也臥病在床,不過只要您的身子好起來了,她很快也會好。”
馮立欣慰的看著自己的二兒子,自己長年在邊關,馮唐卻自小在京中長大,幾年難得見到一次,上次見到他時,還覺得他滿臉稚嫩,如今卻是長大了。
“這段時間,辛苦你了。”馮立含笑看著他。
馮唐一怔,自他有記憶以來,父親總是很嚴肅,即使見面,不是考教武藝便是詢問學業,似乎從未如此和善地對他說過話。
馮唐眼睛一紅:“父親醒來便好,如此家中,家中便可安心了,您先躺下休息,一會兒雲少谷主便會過來給您診脈,我這就遣人去回稟祖母和母親。”
“好。”馮立又躺回床上,輕輕閉上眼睛。
......
“母親,大伯醒了。”
長寧侯府,二房所居的院子內,馮周正面色陰沉的對著坐在桌邊的母親,二房的當家主母梅氏說道。
此時,梅氏面上現出一絲猙獰之色:“這麼偏門的毒都能被那小子給解了,真是老天不長眼。”
又看向馮周道:“不是說藥王谷已封谷十年不理外事嗎?馮唐那小子是怎麼把人請來的?早知如此當初就應該派人半路把他殺了。”
“如今怎麼辦?父親那邊還在等我們的訊息,那人,應該也已經知道了大伯醒過來的事情,我們......。”馮周心中滿是不甘。
他的父親馮揚也是嫡子,只因不是長子,就無法繼承侯府的爵位。
可明明他的父親也是長年鎮守在北境,論戰功不比他那位大名鼎鼎的伯父差,就是因為他不是長子,因此便要處處讓著長房。
還有那個馮夏,他算個什?
就因為他是長房長孫,便在十四歲就被請封了世子,論戰功,論在軍中的威望,他怎麼與自己的父親相比?
為什麼他們二房生來就要被長房壓一頭,他的父親不服氣,他也不服氣,憑什麼他們不能爭上一爭?
恰在此時,那人向他遞出了招攬之意,他便把那人的意思透露給了父親。
馮揚雖然不是長寧侯,卻也出身馮家,他自也是知道馮家的祖訓。
可是,這麼多年了,縱然他什麼都知道什麼都明白,卻依舊還是會忍不住想,如果是他坐在那個位置上,那他一定也不會比他的兄長做的差。
論武藝、論軍功他自認一點也不輸於他的兄長,論出身他們同樣都是嫡子,他唯一輸給馮立的就是比他晚出生了兩年。
因此,即使他有再多的不甘,不願,也沒有辦法,他只能做為長寧侯麾下的一員戰將,為他披荊斬棘,任他差遣。
每次他看到馮立站在點兵臺上威風凜凜的樣子,就會忍不住想,如果站在上面的是自己該多好。
他的這些隱秘的心思,瞞得過他的母親許氏,瞞得過他的兄長馮立,卻瞞不過與他同床共枕了二十多年的梅氏。
長寧侯的夫人文氏,常年體弱,府中的一切中饋都由梅氏打理,在外人看來她風光無限,比她那位有名無實的嫂子更像馮家宗婦。
可她自己知道,她手中的這一切遲早都要交還給長房。
待老夫人許氏離世,馮家兄弟也終會分家,到那時長寧侯府的一切都跟她再也沒有半點關係,她現在所做的一切都不過在為他人做嫁衣而已。
嘗過了權利和利益的滋味,她又怎甘心就這樣放手,將自己精心打理了十幾年的侯府,拱手讓與他人。
梅氏微微垂下眼瞼,掩住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