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升堂之後
再一次看到李翰朝那張不甚英俊的老臉時,心頭不禁又是一跳。
“李大人,今日前來又是所為何事啊?”方敬賢笑著走到堂下。
“方大人,下官今日是來告狀的?”
方敬賢臉皮抽了抽,我當然知道你是來告狀的,不然你敲我的鼓幹嘛?
“不知今日又是因何事啊?”
李翰朝指指身邊的年輕人道:“今日的苦主不是我,是我的族侄李仲昱。”
李仲昱立刻上前一步深深一揖:“渝州學子李仲昱見過府尹大人。”
聽到李仲昱的名字,方敬賢的眉頭忍不住跳了跳,目光復雜的看著他:“你今日前來要狀告何人?”
“學生要狀告瑞寧公主。”
方敬賢:“......,李大人,這?”眼神很是無奈。
李翰朝拱拱手:“方大人,您先看看我這族侄的狀紙再說。”
方敬賢接過狀紙抖開,越看越是心驚,待看完狀紙,他吃驚的看著二人:“這上面寫的都是真的?”
“方大人自可派人去查,若無實證,下官怎會親帶族侄前來。”
方敬賢瞧了瞧堂上的一眾衙差:“請到後堂說話。”
三人分賓主落坐之後,方敬賢這才問道:“李賢侄狀紙中所寫,那些被殺之人可有實證?”
“大人,學生僥倖未死,當時的情景記得一清二楚。”
“那些屍首你可記得埋在何地?”
“通州別院後面的山中,學生身子養好之後,曾親自到山中確認過。”
方敬賢心中咯噔一下,上百條人命,這可是大案,他不可能當做沒有發生,可此事牽扯到的是皇家之人,這可與上次李翰朝所告之事性質完全不同。
那次只是尋人,沒有出人命,當時就算事情查實,瑞寧公主最多就是被申斥一頓,丟些臉而已,若這次的事情被查實,殺人滅口、毀屍滅跡,更重要的是還欺君。
這些個罪名無論哪一條拿出來,都夠瑞寧被褫奪公主稱號,貶為庶人了,更不要說欺君,這可是大罪!若是皇帝震怒,賜死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見方敬賢久久不語,李翰朝知他是在權衡此事的利弊,他輕輕抖了抖衣袖道:
“方大人,下官曾親口聽老師誇讚您明查秋毫,斷案如神,如今能像您這樣不畏強權的官員可是不多了,想必您一定能秉公執法,為我族侄一雪冤屈。”
方敬賢的心臟噗通噗通兩下,還權衡個屁呀!
上次何家之事他已經把三皇子給得罪了。
如今李翰朝就是在明著告訴他,這個案子是謝次輔授意的,不管他願不願意,因著上次的事,他已經得罪三皇子了,若將來三皇子真登了大位少不了清算他,還不如索性一條道走到黑,總好過把兩邊都得罪了。
想到這些,方敬賢咬咬牙:“好,我即刻派人去查!”
有著李仲昱的指認,京兆尹府很快便找到了埋屍之地。
當時那些人做的倉促,加上屍首又多,因此埋得不算深,此時天氣炎熱,那些屍首早已腐爛發臭,整個山谷之中都臭不可聞,京兆府的衙役們忍著惡臭將屍首全部清理出來。
五日時間,京兆府在其中整整找到了上百具屍首,眾人都震驚不已,那些屍首中有二十多具青年男子的屍首,其餘的應全部都是在別院中伺候的下人。
整個通州別院內之人,除了李仲昱居然無一活口。
如此大案,不是他一個小小京兆尹府能夠處理的,便立刻將此事上報大理寺。
大理寺卿盧霖在接到京兆府尹方敬賢上報的案宗之後,第一時間便入了宮,案子事涉皇家,不是他盧霖一人能夠決斷之事,他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