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帝的雄師,氣勢如虹,已在朔州城外十五里處的開闊地帶安營紮寨,佈下陣勢。
選擇此地作為駐紮之所,有著深思熟慮的雙重考量。
首先,此地與一泓清泉近在咫尺,水源的臨近,對於遠征的軍隊而言,是維繫生命力與戰鬥力的關鍵。
其次,營地北面矗立著一座險峻的陡山,山上刺槐樹茂密成林,枝椏交錯,自然形成了一道難以逾越的屏障。
這不僅為營地提供了天然的防禦,也為嚴帝的軍隊增添了一份隱秘與安全。
營寨裡士兵嚴陣巡邏,高臺上亦站著守衛。
以營寨為中心的十里、五里、三里地,都派出了斥候巡邏偵查,以防遼國軍隊突然襲擊。
營帳中。
嚴帝、陳青、高丹、寇盟、楊風、張利迎面容嚴峻地看著桌上的軍事地圖。
嚴帝皺眉道:“兵貴神速,我們為何不今晚發動夜襲?”
此話一出,陳青面露驚恐,想說什麼,卻又忍住了。
張利迎恭敬道:“我們剛紮好寨,軍隊需要休整。攻城不是野戰,得將士們休整好了,方能取勝。”
陳青道:“末將的想法和張將軍一樣,讓將士們好好休整一天,後天直取朔州。”
高丹道:“末將以為,我們應儘快傳書給寰州,讓寰州分些兵力去斷了對方的糧草供給。若有成效,我們將營寨往前搬十里,直接在朔州五里處圍城,再發動總攻也不遲。”
寇盟搖頭道:“太慢了,我們糧草本來準備的也不是很充足,若再這麼耽誤時間,恐怕士氣會嚴重下降。”
嚴帝沉思片刻,道:“那不如後天我們佯裝攻城,也可以幫寰州派去計程車兵打掩護。”
就在這時,陳青發話了:“陛下,小人有話要與你講。”
嚴帝依舊看著軍事地圖:“說。”
陳青深吸了口氣:“這事恐怕不方便當這麼多人的面講。”
嚴帝聞言,走出了營帳,走進了行宮。
嚴帝將行宮中的其他人打發走,行宮內只餘嚴帝和陳青。
陳青微微頷首,語氣中帶著一絲憂慮與提醒,他輕聲問道:“陛下,您是否還記得,我們此行的初衷是假戰求和?”
嚴帝目光堅定,聲音中透露出一股不容置疑的決斷:“當然,本來是這樣的。”
陳青的眉頭輕輕一挑,追問道:“本來?那麼現在呢?”
嚴帝的眼中閃過一絲銳利的光芒,他的聲音變得更加堅定與自信:“現在?現在我既要和平,也要奪回朔州!此次御駕親征,我深信我們玄朝的將士,無論是智謀還是勇武,都遠勝遼國百倍。”
陳青擦了擦額頭的汗,道:“陛下,恕小人直言,背信棄義之舉,可是有辱大國風範的。”
嚴帝呸了一聲:“他遼狗做過的背信棄義之舉還少麼?朕這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嚴帝這一路隨軍而來,他的思緒如同戰馬奔騰,翻湧不息。
在眾多的思慮中,最讓他魂牽夢繞的,便是主戰派曾經獻給他的種種良策。
若能一舉奪回朔州,遼國必將遭受前所未有的重創,元氣大傷。
嚴帝深知,即使遼國有意捲土重來,至少也得待到明年秋季。這一年的時間,對於地大物博的玄朝而言,已足夠休養生息,恢復元氣。
更讓嚴帝心中暗喜的是,遼國的耶律樸已步入暮年,身體狀況每況愈下。
朔州若失,對耶律樸而言,無疑是沉重打擊。不說會讓他氣急攻心,至少也能讓他日夜頭痛。
嚴帝甚至暗自期待,這場戰事或許能成為壓垮耶律樸的最後一根稻草,讓他撒手人寰……
每念及此,嚴帝便感到一股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