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
怎麼看,這都是個很棒的字。
「——你是上天賜給我們的恩惠。」
伏黑惠記憶極深處,一直刻著這樣一句話。
很小的時候,五條老師和蘇老師就找上了自己。
在無緣無故承擔了撫養責任後,還說“可以問他們關於自己老爸的事情”。
簡直莫名其妙。
再加上那兩位的特殊身份和實力,不禁讓人浮想聯翩。
……他們兩位是恩人。
於他自己、於伏黑津美紀。
五條老師不止一次點過他,說自己應該「更有野心一些」。
但他其實不是溫吞忍讓。
只是,他一直沒什麼明確的目標。
袚除詛咒也好、救人也好——他覺得,這些都是身為「咒術師」的責任。
無可推卸,於是便去做了。
但要問為什麼成為咒術師?為什麼選擇這條路?
他有時也說不太清楚。
身為「禪院」的血脈、持有「十種影法術」,這大概就是他無法抽身事外的絕對理由了吧……?
伏黑惠闔眸輕輕嘆了口氣。
“一對五!”
撲克牌摔下的響動,接著是道清亮的女音。
“對五還喊這麼大聲——”她旁邊的少年不滿嘟囔。
“少廢話,虎杖!你就說要不要!”
——那姑娘似乎是個颯爽派的,說話一點不含糊。
“……過!”虎杖同學語氣忿忿。
“哈哈!”女孩兒更高興了,眉毛也隨著本人的心情一併上揚,她抽出另一大堆牌。
是條蠻長的順子。
“要不下吧~”她咧著嘴嘚瑟道,晃著手裡僅僅剩下的三張牌。
“啊!!”虎杖同學抱頭大喊。
他臉上貼滿了小紙片,隨著晃動的腦袋一起擺個不停。
直到這會兒才看清,右邊臉蛋上還用黑筆畫了只小烏龜。
野薔薇臉上的笑張揚起來,連帶著十幾張小紙條一起上下起舞。
她一把抓過手邊的可洗記號筆,一臉得逞的獰笑,湊近弱小可憐無助的虎杖君。
“伏黑!”虎杖雙手擋在胸前,試圖躲過野薔薇的魔掌,求援道,“別發愣啦,咱們要輸了——”
伏黑惠再次輕嘆了口氣。
他抽出手裡的四個6,輕輕放下。
“炸。”
伏黑惠平聲道。
自認勝券在握的野薔薇、早就放棄的虎杖同學同時出乎意料。
再然後,伏黑惠一口氣出完所有牌,翻轉局勢。
接著在野薔薇抱頭大叫的背景音裡站起身子,走向那間小小的廚房。
伏黑津美紀正在烤曲奇。
伏黑惠想搭把手,但被對方柔柔婉拒。
——她一直很喜歡搗鼓這些小點心。
哪怕是十幾年前、只有姐弟兩人相依的時候,津美紀也總會在不怎麼豐盛的晚餐上稍加裝點。
——至少會在煎蛋上用番茄醬塗上表情。
津美紀看了眼客廳裡裡打打鬧鬧的兩人,隨口道:“嗯?怎麼沒繼續跟他們玩啦~”
小麥烤焦的香氣在廚房漸漸瀰漫。
伏黑惠拿起旁邊的雞蛋,自然地接手拿過來。
“……偶爾也想幫上你的忙。”他看著碗裡的蛋液,沒什麼波瀾道。
津美紀稍稍怔了下,接著眯眼無聲笑起來。
頭頂翹起來的髮絲輕輕晃著。
眉眼彎彎的樣子很好看。
客廳裡,明明輸掉牌的野薔薇倒打一耙,此時已經把虎杖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