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4月,櫻花開得很盛。
又是新的入學季,看著眼睛亮晶晶的少年少女,蘇澤也不禁感嘆,自己竟然也開始對時間流逝傷春悲秋了。
但除了坐在高專的房頂上看新生入學之外,他還有別的事情要做——
蘇澤長嘆一口氣,腳下一點,隨即順著房簷滑下,身子落向空中的同時召出白瀅的「兌」劍。
「兌」劍須臾之間就擴大至三尺餘長。
他稍稍用炁減緩速度,接著盤腿、一屁股坐在劍面上,然後在新生們驚訝的感嘆聲和夜蛾正道大聲的警告中飛出高專。
御三家?禪院家。
會客間。
居中的是東洋傳統風格的矮桌,桌面上鐫刻的花紋精雅瑣復。矮桌兩邊坐滿了人。
“開什麼玩笑!既然是禪院家的人,即使沒有所謂的「交易」,他也理應聽我們調遣——”身材幹瘦的男人正襟危坐,腰間掛著柄特殊刀型咒具,語調不容置疑。
?禪院扇,禪院家二號人物。
“家主願意給甚爾一筆「金額」,無非是出於對他的關照罷了——”髭鬚滿面、頭髮邋遢的男人滿嘴黃牙,甕聲甕氣道。
?禪院甚一,甚爾的哥哥。
“嘿,你就是五條悟?早就聽聞大名,沒想到甚爾那傢伙還能搭上你這條線~”說話的男人面容俊麗,眼角自然上挑,耳廓上打著多枚耳釘。
他上身著黑色寬袖羽織,內有闊領襯衫;身下是寬鬆淺袴。
?禪院直哉,19歲,甚爾的堂弟。現任家主的長子,也是下任家主的不二人選。
他從剛剛就一直打量五條悟,並試圖和他搭話,但對於身居談判首位的蘇澤卻視而不見——畢竟蘇澤身上的咒力稀薄得讓人同情。
據說蘇澤能有如今的評級,也是得賴於對天元「進化」作出的巨大貢獻。
也就是說,他應該是個純粹的理論派。
禪院直哉輕蔑掃過蘇澤,跋扈之意毫不遮掩。
——毫無鋒銳,即使被這樣打量也默不作聲。
這更加深了禪院直哉的判斷。
——畢竟就連夜蛾正道那種貨色,都能因為一個破咒骸被提名特級。
他不屑的下了定論。
五條悟悶頭吃著可麗餅,一言不發。只是在禪院直哉看向自己的時候直直回看向他。
悠藍的「蒼天之瞳」璀璨明淨,散出亮瑩的光。
僅僅視線接觸的一瞬間,禪院直哉就感到難以言明的危機感——宛若被野獸盯上、即將墜入深淵。
他額間霎時滲出冷汗,勉強壓住使用術式的衝動,手也不自覺伸進羽織的內兜處。
結果五條悟只是無所謂轉過頭,“惠,你嚐嚐這個,這個還蠻好吃的哦~”
他跟坐在自己和蘇澤之間的伏黑惠搭話。
“五條老師!現在可是……”伏黑惠面色緊張,小聲跟他闡述事情的嚴肅性。
“呆jio不呆jio不~”五條悟大手一揮,毫不在意。
“嘖……”
桌子對面,禪院直哉因為驚嚇差點條件反射站起身。他勉強控制了身子,深呼吸幾次平復內心的驚駭。
“悟,即使人家冒犯,但你這也太欺負人了,怎麼還開領域。”蘇澤託著茶杯,闔眸小口抿著,平聲道。
被點的禪院直哉咬牙切齒。
“哎呀,真是抱歉啦~我以為這麼一瞬間不會嚇到人的~”五條悟無辜攤手。
他的「無量空處」已經可以精確施術物件了,當目標數量較少時,單個目標的輸出咒力量也會隨之增加。
禪院直哉幾乎怒不可遏,放在膝上的手緊緊握拳,強行低下頭忍住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