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澤從那棟老式居民樓出來,此時已經快六點了,街上的行人和汽車已經開始擁攘。
他走在路邊的人行道上,兩邊很多下課回家的學生們,JK短裙和雙馬尾的高中女生從他眼前打鬧著經過。
他不想摻和詛咒和咒術士的事,但是當身邊的人遭遇了詛咒,就比如織田苓這次。自己是出手干涉嗎?還是假裝看不見呢?
雖說他可能無法坐視不管,但是這次的詛咒雖然很弱,那下次呢?下下次呢?
即使他的實力還遠沒有到達頂峰,但是總有一天他會碰到比自己強的詛咒。那時,如果他有了過多羈絆和牽掛,還能瀟灑的一甩袖
子、然後輕鬆離場嗎?
他有點煩躁。
“……同學,同學!請問你要買什麼?”
“啊?啊!”蘇澤從思考中驚醒,微笑的店員等他選擇甜品。
“這幾種口味的馬卡龍,各來一個吧。”蘇澤掃過面前五顏六色的小點心,隨意道。
“這種瑞士馬卡龍,毫無特點!不管是口感還是口味,都介於法式和意式之間,它的存在幾乎就是給那兩者當參照的。”清亮的男聲在蘇澤身後響起,嗓音還有變音前的稚嫩感。
那人繼續道:“如果是我的話,就會選擇青山通リ的那家糯米町,那家的手藝明顯更勝一籌。”
語調裡有股自帶的傲氣和自信,就連給人推薦店鋪都是如此語氣。
蘇澤頭也沒回,他不太喜歡這樣桀驁的人,於是扭著手裡的奧利奧餅乾,平聲回覆道:“這位小哥還是不要把話說太滿,有人喜歡法式的脆糯感,有人喜歡意式的酥軟。這都沒有問題。那麼自然有人喜歡‘中庸’——或者說,兩種口感都包含的瑞士款。”
蘇澤有點針鋒相對的意思。
他本來都做好一番唇槍舌戰的準備了,結果身後的少年不再說話,半天都沒動靜。
馬卡龍都裝好了,再不理我就去吃飯了啊——蘇澤接過盒子,在內心叨叨。
“所以,這就是你這麼吃奧利……奧的原因嗎?”蘇澤剛準備離開,身後的少年又發問。
於是他停住腳步,低頭看向手裡的餅乾,不知不覺他已經把五塊餅乾和四塊奶油疊在一起了。
“額,這是奧利奧利奧利奧利奧。”他隨意瞎扯。
“噗——真有意思。”那少年蚌埠住了,“家族裡一直沒人和我這麼說話,別說同輩那些人,就連下人長輩都順遂我的意願——你這樣的人,我還真是第一次見。”他語氣裡依舊帶著一股傲氣和自信,只是這次似乎還有點友善的訊號。
蘇澤的心忽然漏跳一拍,他忽然間想到什麼人。
身後這傢伙的語氣、說話調子、以及對甜品的瞭解、話裡透露的資訊……
都指向一個人——
蘇澤好似發條一般咔咔轉身,首先印入視線的是那頭光亮到刺眼的白髮,招搖得像是個騙子。
如果再配上那副兒童款的圓框墨鏡,就像個……江湖騙子。
他雙手插兜,穿著不常見的和服。
md!屋漏偏逢連夜雨!明明出門碰上詛咒就夠倒黴了,結果買個甜點還能撞上這個世界最大的bug——五條悟。
五條悟看起來和他同齡……最多大他一歲。
白髮的少年版五條伸出一隻手,“很久沒有見到愛好和性格都這麼讓我愉悅的人了——”愛好當然是指喜歡甜點,並且對此頗有研究。性格嘛……當然是說蘇澤一點不慣著這孩子哐哐亂懟。
“——我叫五條悟,雖說之後可能不會再見,但還是很高興認識你。”五條略微低頭,露出墨鏡下蒼藍色的眸子。
蘇澤很無奈,但一想,發現五條說得對,他們大機率不會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