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前身後的三道身影都消失了。
只剩下地面上被壓倒或是烘焦的小草彰顯他們曾經存在。
蘇澤收斂笑意,身周的炁浪漸漸平息。抬手輕捏山根。這個位置是晴明穴,按壓有助於緩解頭痛。
一分鐘後,他緩緩睜眼,走向剛剛村雨落地的位置。
沒費什麼功夫就找到了扎眼至極的刀,接著伸手拔出來,心中自言:“跟著我真是讓你受委屈啦,三億哥。”
靛藍的刀鞘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至於為什麼是刀鞘熠熠生輝?
——因為蘇澤一直沒拔這玩意。
——哪怕是剛才和新陰流的哲人同學對砍也沒拔刀出鞘。
他低頭端詳一番刀鞘,確認沒有磨損,接著把村雨收入刀袋。
接下來就是靜待洞天的結果了。不過想來不會出什麼意外。
——這可不是毒奶。憋了半天前搖才放出來的劍域威力只會更強,更別說對方三人本來實力就不如自己。
於是乎,蘇澤同學一時間好像無事可做了。他撓撓下巴,用腳壓倒一片草地,然後盤腿坐下。
接著兩手掐指放於膝蓋,身周白瀅的炁點逐漸密集聚攏,蘇澤的面龐一時間被映得光亮。
——他竟然開始打坐了。
……
某間小室。
“噗——”
身材極為高挑的女人突然笑出聲來,然後再也剋制不住儀態,一手拍著大腿放聲大笑,那頭亮眼的金髮隨之舞動。
她笑得開懷,旁若無人。
除了笑聲迴盪之外,略顯昏暗的小室內倒是再無一人出言。
略顯昏暗的小室內擺了七八張椅子,第一排三張、第二排四張。
屋子前方是數十張螢幕畫面——冥冥的黑鳥操術實時傳回後山的景象。
木屋兩側還站著幾位輔助監督,他們不停在黑板上塗塗改改,黑板上掛著京都和東京參賽的學生照片和名單——每個名字下還記錄了各自袚除“墨魷”的數量。
同時,不用多言就能發現,屬於京都的那塊小黑板上,參賽人數明顯更多。
——看起來甚至要有東京高專的兩倍了。
笑得岔氣的金髮女人支起身子,勉強平斂笑意道:“還好按我說的來,讓京都的學生都參與進來,不然蘇澤一個人就要讓你們元氣大傷……雖說現在也好不到哪去——”
她盯著螢幕中闔眸打坐的少年,眸子裡充斥玩味情緒掃向身側的人。
坐在正中間椅子上的老傢伙臉上褶子層層疊疊,眉毛鬍子長到和龜仙人有一拼,他彎腰拄著手杖,並不言語。
“九十九,你多少注意下言辭!”第二排的壯年男人出言制止她的嘲諷,然而也不敢把話說得太過嚴厲。
他接著轉身看向蘇澤那塊螢幕,不滿道:“尋常比拼竟然還用上了領域,明明規則就說了不得重傷對手——”
與他隔了幾個位置的夜蛾正道正欲開口替自家學生辯解,誰知第一排的金髮女人率先出聲。
而這個被說教的女人,也就正是九十九由基了——她毫不在意地揉了揉自己的金髮,側著身子,一手搭在椅背上,接著開口道:“山野,你這傢伙說話真不公平——京都的那個孩子不也用了新陰流的簡易領域?怎麼到高專這邊就要被指責了?”
這話辛辣至極,一時間嗆得他說不出話。
——簡易領域這種結界術一樣的招式,能跟真傢伙比較嗎?雖說也不知道那個劍修小子的招式到底是什麼……
他轉頭看向四周,試圖讓人幫忙給個臺階下,然而被他看到的人大多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正襟危坐,東京的冥冥則是撐額闔眸,儼然一副因為共享視覺而疲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