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去了,當初我下鄉的時候說好了,過兩年你把工作給我,讓我回城,結果你給了小弟,我結婚,你們自己沒有拿一分錢嫁妝不說,還把爺爺奶奶臨終前留給我的錢票和東西都吞了,說拿去給二弟辦婚禮,這些我都忍了,可是現在拿了我跟阿勝辦婚禮酒席的山貨,還因為嫌少在這裡大吵大鬧,你們不覺得欺人太甚嗎?吞了我的東西,把我推進這山溝裡,還想再榨出幾兩油來,你們當我是什麼?”
“我告訴你們,這些東西,你們不要就放下,現在就上牛車走,不走的話,要鬧,我就敲鑼打鼓當著全村人的面說說你們都對我做了些什麼,到時候你們再想走,抱歉,我們村裡牛忙著呢,就麻煩你們自己走出這大山去了,遇上只狼啊老虎啊,可怨不著別人。”
屋子裡的蔣父蔣母差點氣得厥過去。
他們剛剛其實也沒怎麼鬧,就是一早上拿到李勝給他們的東西給一小袋子兩斤的山貨,裡面還至少一大半都是野蘑菇野乾菜給氣著了,這是打發叫花子呢?就質問了兩句。
誰知道蔣姍姍就自己嚷嚷了起來。
明明以前雖然脾氣也不算頂好,卻也算乖順,怎麼現在變得這麼不要臉不要皮了?
蔣姍姍不是光說說的,她說完還當真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來一個大鑼,“璫”一聲敲了一下,嚇了蔣父蔣母蔣二弟一大跳,在這深山老林裡,他們氣勢到底還是弱了些,不敢撒潑,忙罵罵咧咧道:“我們走,我們走,你這個,這個傻子,我們生你只當是白生了,真是白生了一副聰明樣,嫁個窮旮旯山裡人,還底氣壯的跟孃家人翻起臉來,你就一輩子死在這裡吧,以後有你哭的!”
“滾!”
蔣姍姍衝著他們就大吼了一聲。
“還上不上,不上我們走了。”
一直面無表情的韓東塬突然衝著外面冷聲道。
蔣家人冷不丁聽到韓東塬突然出聲嚇了一跳,轉頭看向他,更是打了個寒顫。
眼看著已經有村民聽到了這邊的動靜圍了過來,蔣父咬牙拉著蔣母和蔣二弟就爬上了牛車,道:“走,先走。”
這些村裡人都是不開化的,萬一真鬧起來,他們就算不死也要被扒層皮。
說到這裡只恨得不行。
虧他們花了好些錢特地跑過來參加女兒婚禮
() ,結果落得這麼個結果。
生這個女兒有什麼用?
簡直就是隻白眼狼!
一大清早看了這麼一出的韓東塬那叫一個煩躁。
本來幾個鐘頭他能在牛車上跟程檸獨處,哪怕只是說工作呢,那也是很珍貴的,但上來這麼幾個人,真是說什麼的興致都沒了。
蔣父蔣母蔣二弟爬上了牛車那叫一個又氣又臊。
想在牛車上破口大罵,卻又礙著韓東塬和程檸在,而且兩個人都屬於長相氣質都十分出眾,哪怕穿著普通的粗衣布衫也難掩出挑的氣質和相貌,再加上韓東塬神色冷厲,更讓他們想罵出口的話硬生生吞回了肚子裡,面色又臊又訕。
牛車“咯吱咯吱”往前走,車後座是一片詭異的沉默。
最後還是蔣母到底氣不過,氣惱道:“真是前世欠了她的債,才生了這麼個冤孽,找了一個山裡人,也好意思撒潑。”
“叨叨”地把蔣姍姍從頭到腳罵了一遍,蔣父蔣二弟耷拉著臉不出聲。
蔣母唱獨角戲大概覺得沒共鳴,太寂寞,中間歇了一口氣竟然轉頭跟看起來面善的程檸搭話,道:“這位小同志,昨天就在姍姍婚禮上見過你,你也是下放來的知青?”
程檸倒不像韓東塬一樣對這幾個蔣家人有多厭惡,跟他們一起搭車也不排斥。
你要是被困了幾十年,只要事不關己什麼熱鬧看著都能看得挺津津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