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回答這個問題,劉瑜死亡時裴書不在陸家,她成了一個禁忌,鮮有人會提起她,也無法探尋。
她如果死亡了,不可能安穩埋葬,身體大概會成為某個實驗室的實驗品,這種絕佳的觀察物件,神國應該不會放棄。
裴書不回答,祝寧卻繼續詢問:“年年真的看到她母親的屍體了嗎?”
陸鳶曾經跟她講述過一點,在意識體雲端時,所有人都看到了自己內心最恐懼的存在,陸鳶看到的是母親死亡的那一刻。
大面積的鮮血,最決絕的自刎,長久以來,他們都以為劉瑜是不堪成為生育機器的痛苦,從而選擇自殺。
但這件事,或者這一幕還有其他解釋嗎?
如果這也是劉瑜安排的呢?
祝寧眺望遠方血紅色的雲層,“這也很像一顆種子不是嗎?”
這麼厲害的女人,可以步步為營,花費數十年,犧牲自由來規劃一切。
劉瑜就算真的無法忍受痛苦想要自殺,或者生命已經走到盡頭了,她完全可以做到保護自己的女兒,不會給她留下這麼強的心理陰影。
但是她沒有,反而選擇了一種極其具有視覺衝擊力的方式死去了,像是利用自己的死亡完成一場絕佳的“表演”。
哪怕成年人看到這一幕都很難不崩潰,何況當年的陸鳶是個孩子。
祝寧:“劉瑜的死亡改變了年年的性格,還有……命運。”
陸鳶是親眼目睹母親的死亡才嚮往汙染的世界,她對牆外有強烈的靠近衝動,她去了103區,認識了祝寧,跟著祝寧一起將自己的意識上傳到意識體雲端。
“我準備好了。”陸鳶躺在地下室的浴缸裡,周圍是刺骨的冰塊,她沒有可以信任的人,監護人是自己的機械管家。
陸鳶那樣孤獨地進入意識體雲端,她以為那是人生中最大的一場冒險,有祝寧和徐萌帶著她,她甚至救了祝寧的命。
陸鳶知道,那是她走向母親安排的路嗎?
她知道自己會喚醒身體裡的汙染因子,覺醒某種力量,繼承母親的能力,從而成為一種連祝寧都無法判斷的存在嗎?
這樣想,劉瑜的恐怖程度遠超過他們的想象。
祝寧:“打個比方,劉瑜好像在繪畫,她透過畫面的形式,對我們做了什麼。”
裴書在養育營看到的那一幕,陸鳶看到母親死亡的那一幕,包括這一系列,象徵著未知的繪畫作品。
對,這就是繪畫,祝寧突然想通了長久以來困惑自己的一點。
劉瑜是透過繪畫來影響這個世界的,一幅幅作品是她植入的意象,她的汙染能力竟然類似精神控制?
只是這種操控更加潤物細無聲,甚至無法被人發現。
帳篷被狂風吹動,瑟瑟發抖,裴書幾次張口又閉嘴,最後只乾巴巴地說:“沒有證據。”
當然沒有證據,只是猜測,但他們心知肚明,祝寧的猜測可能是真的。
祝寧繼續提問:“目的呢?”
這個問題有些籠統,祝寧換了個問題:“為了毀滅,還是為了變革?”
裴書知道祝寧只是思考,不需要自己的回答,陸鳶是汙染物,而且從現在的資料來看,是未知的更加強大的汙染物,陸鳶甚至沒有完全甦醒。
拋開所有複雜的討論,目的只有兩種傾向,好還是壞?
神國誕生汙染物,摧毀了神國,人類倖存者基地不復存在,是很簡單的毀滅思想。
還有另一種可能,也就是變革思想,陸鳶才是人類未來的走向,而不是阿爾法系列實驗。
陸鳶跟祝寧這種機械和汙染相結合的混種不同,祝寧並不穩定,依賴精神值和科技發展,連壽命都不長。
而陸鳶是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