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持續存在,但她此時什麼都做不了,只能反手摟著祝寧。
她跟祝寧做了個約定,祝寧需要殺掉普羅米修斯活著過來找她。
林曉風很有野心,普羅米修斯死後,她要成為祝寧下一個目標。
這件事比所有事都更重要,林曉風一路走來看過這麼遠的世界,她要向劉瑜學習,學會在人的心中埋下一顆種子,等待發芽生根的那一天。
她要學習祝遙,給祝寧寫下一條嶄新的程式。
她跟祝寧約好了,我不跟你走,但你要來接我。
林曉風抱著祝寧,兩人在雪地裡互相依偎,死亡冰柱停止,整個世界都澄淨了不少,留下了冰柱本身,北地有了短暫的安全期,誰都不知道這種安全可以持續多久。
遠處有起碼十幾根冰柱佇立,那場面極其壯觀,像是世界的柱子支撐起天幕,給人一種錯覺,如果把這些冰柱砍斷,這蒼穹都會塌陷。
而高大的死亡冰柱下方是渺小的人類屍體,芝麻一樣裝點冰原,祝寧和林曉風就是其中兩粒芝麻。
林曉風仰頭看著冰柱,如果順著冰柱往上爬是不是能找到天空之門,進入長滿蛆蟲的大腦?
能走到這裡,對於一個十歲小女孩兒來說已經是極限,離開確實是最好的決定,不然她會讓祝寧擔心。
林曉風反覆說服自己在做正確的決定,想把最後的一些瑣事兒幫祝寧完成,先找到白澄。
被死亡冰柱一路追擊,唯一的好處是她們真的找到大片的屍體。
屍體一般都讓人感到恐懼,但此時的氛圍只讓人感到肅穆。
她想鑿開一個冰人,拿到他們的裝置,但裡面凍瓷實了,暴力只能打碎屍體,無法不傷害內部的情況下開啟。
祝寧本來頭盔就壞了,此時燃燒著火焰,像是個小火人。
祝寧只休息了一小會兒,披著毯子尋找白澄,人頭象還半死不活躺在原地,一步都不想走了。
此地屍體林立,不知道有沒有裴書的隊友。
冰雪墓地並非比喻,祝寧走了一段時間發現,除了自然被凍死的人以外,竟然有人在這種極端環境掩埋死者。
因紐特人有冰葬的習俗,但調查員做不到那樣複雜,最多是挖出一個冰洞把屍體埋進去,再佇立一塊兒簡易的碑。
冰塊兒墓碑上的字蒙著一層冰雪,祝寧和林曉風必須一個個抹開才能知道屬於誰。
北調白貓隊肖冰之墓。
北調青山隊林長生之墓。
北調旭日隊孫鹿之墓……
祝寧一個個看過來,不是在看墓地,而是在看北調的死亡犧牲史,又是在看人類走過最遙遠的距離,這些調查員組成了墓地,又組成了指向標,無限制朝著更北方延升。
有屍體握著錄音筆,死之前還在留下資訊,易靈鶴的隊伍正是在這些人的犧牲下繼續向前的。
所以同伴或者後人走到這裡會儘可能讓他們入土為安,得益於北地的特殊地形,墓地被儲存得很完善,像是儲存了人類的文明。
白澄之墓。
祝寧停下了腳步,那四個字在雪地中如此刺眼,白澄的墓碑沒有任何字首,她不屬於什麼調查員,為什麼白澄會死在這兒?也是因為嚮導帶隊嗎?
祝寧撫摸著這四個字,不知道是不是白澄親手把自己埋下的。
她半跪下來,就如當日在避難所白澄半跪在自己面前。
祝寧的手放置在雪地上,火焰燃燒冰塊兒快速融化,祝寧的雙眼快速變換,從資料流變成黑色粘液,最後變換成火焰。
冰雪在一層層融化坍塌,終於,祝寧挖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不是屍體而是從雪地中露出的塑膠一角。
鮮紅的塑膠袋在風中瑟瑟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