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為何?”
方才她跟在喬桓的附近,確保對方並未離開她的視線,雖並未衝到這交談的一大一小面前,可倘若她並未看錯的話,這段交談應當還算是和諧?
喬桓把脖子一抬,篤定地回道:“他哪次不是聽到我猜的結果就另編一個理由的,就為了讓我再多想想?這次居然順著我的話茬往下說了,絕對不正常。”
“等著看吧,他肯定幹什麼壞事了。”
依然揹著小手在後頭的喬桓明明年歲還小,也總鬧出些孩子氣的行徑,但不知為何,孫仁覺得,這孩子若是長大,必定和陛下一般是個人精。
而另一頭,被喬桓蓋棺定論“幹了壞事”的郭嘉已經懷著忐忑的心情站在了喬琰的面前。
眼見大雍治下的盛世景象,無疑讓郭嘉在見到對方之前,便已對這位帝王產生了無限的猜測。
能在漢末亂世這等群雄頻出的環境下穎脫而出,直接搶先一步打斷了曹操、袁紹、孫權、劉備等人發展的條件,以絕對優勝者且佔據輿論上風的方式取代了大漢基業,這位陛下是何等人物已不消多說了。
她甚至還是頂著女子難以為尊的尋常觀念,完全打破了這等性別劣勢對她造成的制約,坐在了這個天子的位置上。
更可怕的顯然不是她能有這等先一步收攏人才的眼力,和將軍事優勢日益發展壯大的本事,而是——
對別人來說,成為天下之主是事業的終點,對喬琰來說,卻極有可能僅僅是她的!
不過按說這樣的人物就算是在他原本所處的時代,因為某些特殊的原因沒能像是在這個世界一般借到第一縷扶搖直上的青雲,也必定能抓住其他機會躋身上位才對,不該……
不該像是從未聽說過她的訊息一般……吧?
“奉孝?”喬琰持著硃筆朝著郭嘉看去,見對方臉上一閃而過的怔楞之色,開口打斷了他有一瞬跑偏的思緒。
郭嘉立刻意識到,自己再有多少想法,在這位洞察分明的陛下面前,都絕不能再顯露出分毫。
他現在該當將全部心神都投入到這個述職文書的表達中,而不是再去計較對方到底是如何登上的天子之位!
可讓郭嘉並未
想到的是,當他將昨日在諸葛亮協助下徹底融會貫通的文書,以一種聽起來無有生硬之意的語調朝著喬琰說出後,他都已經做好了面對喬琰的種種發問,卻只聽到對方問道:“說起來,奕郎的身體如何了?”()
喬琰口中的奕郎,當然是郭嘉的兒子郭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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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聽此問,郭嘉幾乎是想都不想地便回道:“託陛下洪福,已無有什麼大礙了。”
喬琰將手中的筆擱置在了案頭,“那便好,我近來有將淮序送往樂平就讀的想法,若是奕郎身體漸好,倒不如將他也給一併送去,也算是彼此有個照應。”
她抬手接過了郭嘉遞交到她手中的這份文書,隨手翻了兩頁後又道:“其實兗州這邊的情況是否需要這趟述職,你我也心知肚明,近來的頭等要事還是在徵西那頭,便按你羅列的計劃做吧。我又不是不知道,你與文和放在刺史位置上其實都是屈才的,不過他是不適合往中央來,你則是自己不願長住洛陽。”
“不過這次還是在洛陽多待些時日吧,等此番紙鈔發行之事完畢再行折返。”
郭嘉聽得明白喬琰的言外之意。
兗州乃是臨近洛陽之地,若要推行紙鈔,必定會涉及這裡。
或許是一二郡縣,或許是大半地界,總之都需他這位兗州刺史的配合。
但將他好容易說出來的這一番說辭,被以這等輕拿輕放的方式給混過去了,還是讓他覺得渾身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