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便是以民眾狀告之法,處決漢陽四姓之中的當死之人。
徐州之事,則是劉備在百姓的求情之下保全性命。
這確實是最公平,也最能給冀州百姓一個交代的法子。
當這句話是從沮授的口中說出之時,也就更有了一番執行起來的名正言順。
此時已不必多問,沮授到底是出於對兒子尤有一份保全之心,還是他終於因看透了此刻的時局而願意對喬琰做出幾l分配合,總之這對她來說是個好訊息。
效力於她麾下的崔氏與田氏,以崔烈崔鈞和田豐為代表,其實也隸屬於河北世家的行列,若是對其當真奉行斬盡殺絕之道,也是令內部取禍生亂。
倒不如,殺一批,留一批。
而這些留下的,卻還要因那出“私事”為她打工效力,直到袁紹數完這還債米糧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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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在鄴城的百姓早在此前都城封鎖之時就已感到了莫大的壓力,生怕即將到來的戰禍會將他們也給捲進去。
當聽聞大雍兵馬到底有多少之數的時候,他們更是早已做好了要被調撥入守城隊伍之中的準備。
戰事無情乃是常態,大概他們是難以存活了。
然而他們怎麼也沒想到,大雍軍隊攻破城關的速度會有如此之快,根本沒有給鄴城守軍以增兵擴張的機會。當他們一個個瑟縮在屋中生怕迎來滅頂之災的時候,卻又從這些入主此地的兵卒這裡得到了一個令他們異常寬心的訊息——
軍馬入城,不得有冒犯城中民眾之舉,違者以軍令論處。
在袁紹這些躲藏入街巷之中的“叛軍”被擒獲之後,他們更是獲得了一份暫時的寧靜。
但更讓他們意想不到的是,他們會在三日後聽到這樣的訊息。
當街巷之間的銅鑼響起之時,他們便聽聞,這鄴城朝廷的皇帝,因其並非循禮法而立,又未有治民之能,由大雍陛下議定,將其當眾出斬,以示天下再不分二朝,唯有大雍才是這正統國號。
處死前朝天子之事,對於這些鄴城百姓來說,簡直是頭一次聽到的奇聞異事!
但顯然還不只是如此。
這鄴城之中原本發號施令的大將軍被困於囚牢之中,每日除卻兩餐飯食和入睡之外,將以數米為業,以示粒粒辛苦,入庫不易。
而這冀青二州地界上的世家子弟連帶著汝南袁氏族人,將於劉辯被處斬之地,為期一月,接受二州百姓指證控訴或是求情得免。
若行事無端,便將其
壓赴刑臺處死,步上劉辯的後塵,去與那位偽朝天子作伴。
而若是其確有其才,便先為大雍軍屯勞工三年,以贖其罪責。
“以此法行事,總會有人介於當殺與不當殺之間,就此矇混過關的吧?”郭嘉望著遠處的這片人群簇擁而來的情形,不由摸了摸下巴感慨道。
喬琰負手而立,也正看向那個方向,回道:“水至清則無魚,這也無妨。就算真是如你所說的矇混過關,在經由軍屯三年的打磨中,也該是另外一番面貌了。何況——”
“三年的時間,已足夠讓他們在重新走回外界的時候明白一個道理,在這個日新月異的時局之中,他們但凡有一點落後,便會徹底掉隊。而這天下之間的聰明人,也並不只是會從他們這些世家子弟之中被挖掘出來的。”
郭嘉頷首:“這話說得倒是也對,那麼我便提前恭喜於陛下了。”
三年之後的沮授審配之流到底能否成為喬琰的下屬,在此刻大雍的人才濟濟之中並不那麼重要,可以預見到的是,河北地界上的勢力,將遭遇一場暴風雨一般的大洗牌了。
而在這番風浪中處在弱勢的河北世家,為了能減輕還糧的壓力,必須緊隨著喬琰的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