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道從地底深處湧出的水流,讓所有聞聲而來的人都感覺到了希望的萌芽。
他們的目光也下意識地從井底朝著上方的碓架看去。
這種鑿井的工具在他們的印象之中其實從未出現過,只隱約聽說,在那些被官方掌握的鹽礦中,一些鹽井是用這樣的方式開鑿的。
而現在,它們被經過了改良,被記載在三枚五銖錢可以購買到一份的樂平月報之上,成為了開鑿旱災之中求生希望的工具!
也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
“都別愣著啊,還得往下鑿呢。”不知道是誰說了一句,打斷了眾人圍著井口發愣的狀態。
是了,別看現在已經見了水,還遠沒有到他們可以停手的時候。
雖說這種鑿井並不像是鑿鹽礦井一樣,在用蒲扇銼開鑿大口後,還需要花費上數年的時間來用六百斤的銀錠銼來銼小眼,繼續往下深挖到更深的地方,但為了防止旱災期間水位的進一步下降,按照報紙上所說的那樣,他們還得再往下深挖個一丈以上的深度。
而後還得拓寬井道。
畢竟這個蒲扇銼說著是挖大井口,實際上也就只有一尺半的寬度。
這麼一算,井是打到水了,真要讓這口井能變成一口穩定使用的水井,怎麼都得再有個大半個月。
好在周遭的溪流和他們家中日漸乾涸的井裡都還有些水,足夠他們撐過這一段時間。
“等等,等等,先不忙著繼續幹。”最開始被榆娘說動一道前往岐山縣城的老者打斷了眾人重新支起蒲扇銼的動作。
他匆匆返回家中取了個小竹罐,而後跑了回來。
眾人看到,這竹罐上本就在兩側打上了繩子,現在又被栓繫上了一根更長的繩索。
竹罐連著繩索一道,被老者交到了榆孃的手中,“來,往這井裡打一次水。”
“讓我來?”榆娘愕然地看著自己面前的竹罐。
“不是你是誰,這口新井要不是你提醒,我們哪裡能這樣快開鑿出來。”當即有人在旁邊應和道。
榆娘接過了竹罐,在周遭人的推搡之下行到了井前。
事實上在她面前的這東西還不能叫做井,但在井底的黢黑之間,底下的水面反射出了一抹頭頂的天光,又好像和一口真正的水井沒有什麼區別。
捆著繩索的竹罐被丟進了水井之中,因為傾倒著的緣故,水很快進入了竹罐之中,而後讓其變成了被盛滿直立起來的狀態。
榆娘小心地將它拉了上來。
在這口剛鑿出水的井裡,還有些未曾沉降下去的泥沙石屑,一道被裹挾在了水中,但這絲毫也不影響這東西擺在地面上的時候,眾人看著它的眼神都像是在看著一塊拂去塵土的黃金。
“旱災到來後的第一杯新井水,得供起來吧?”有人問道。
就他們這個只有百人左右的小村落裡當然是沒有祠堂的,不過要想供起來也不是沒地方,臨時在這片村落
中間搞個小土地廟就是了。
當即有人有了類似的想法,“水得供著,這份報紙是不是更得供起來?”
這個建議立刻遭到了有人的響應:“我出三錢,再去縣城買上一份。”
“那我也出三錢,把三月那份破的也補上。”
“既然要去縣城,是不是還得找個平日裡幫忙代寫家書的書生,幫咱們再給這報紙念一遍?雖說咱們靠著瞎蒙亂猜的本事已經將想知道的猜差不多了,誰知道有沒有什麼地方理解有誤?”
這倒確實是個問題。
靠著圖幅瞎猜,就目前的發展來看,確實沒出什麼問題,但不代表在別的內容上還可以按照這種方法行事。
又有人說道:“最好再順便去問一問,這架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