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田豐這樣的“外敵”,在聽聞喬琰的這句話後,都不由流露出了幾l分欽佩。
她這一句“梧桐成林,引鳳來棲”說得順口得很,讓人絲毫也沒覺得其中有何怨懟之意。
直到前二甲的試卷被拿走,預備送交朝堂之上再做出第二輪的評判,眾人才從郭嘉程昱等人的口中得知,喬琰對劉巴的延請,可並不只是在兩年之前輕描淡寫的一句而已。
劉巴暫無出仕之意,甚至在接到邀請後不久,就本著觀望的想法暫時南下交州,喬琰依然讓人往他所在之處送了一本書。
這本書該當算是從備急方書之中劃分出來的一個部分,乃是池陽醫學院之中對於南方瘴氣之疾的調治之法,以防劉巴在客居交州期間直接病倒在了那頭。
她雖未曾再提邀請之事,但也正因為這份上心,讓劉巴身居交州也不忘留心於中原局勢。
尤其關注的,正是去年關中地界屢屢發生災變之後長安朝廷對此的處理之道。
收容他的交州交趾太守士燮都說,既然他對長安局勢有所牽掛,還不如早早回返算了。
像他們南邊這種地方,有雄圖抱負之人可不會多留。
對比一下劉巴的待遇,同在士燮這裡避禍的另一個人別提有多羨慕了。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許靖許文休。
他因先前在揚州對孫策給出的那句“有似項籍”的評價,在會稽郡也沒敢久留,聽聞孫策有南下會稽的想法後直接跑路去了交州,得到了士燮的接待。
即便接待他的人得算是交州的豪強一霸,他在此地所受到的禮遇也頗佳,交州到底不是中原,對許靖來說並非是他頤養天年之處。
偏偏他並沒有一個合適回返中原的理由。
昔年許劭許子將對喬琰做出那“雛鳳有清聲”評價的時候,許靖早就已經和自己的從弟鬧翻,故而並未在場,以至於少了個和大司馬攀交情的由頭。
他被孫策從揚州一路逼迫到交州的地界上,表現出了一番狼狽而逃的狀態,分明也不是什麼美談,還頗有幾l分晚節不保的樣子。
目送著劉巴在聞聽長安城中有考試後動身前往的背影,許靖不無唏噓地感慨道:“方今這天下,還是得看這些年輕人的表現了。”
士燮問道:“以文休先生所見,那位大司馬可保多久之富貴?”
許靖打量士燮問出此話神情的時候,意識到對方好像並不是在說一句玩笑之詞。
士燮對中原士人慣來尊重,此時也絕非是在以交州安定局面和北面的時局萬變做個對比,而是真想聽聽許靖對此的想法。
許靖也就難得沒說些雲裡霧裡的點評,而是回道:“秋收之前,關中不亂,大司馬之前程不可限量。”
許靖自覺自己這話說的沒什麼問題。
這天時有變的跡象在交州不太明顯,從北方傳過來的訊息之中卻著實不少見。
旱災已然是板上釘釘之事。
要評判兩方朝廷的勝負,應對天災的反應無疑是其中尤其重要的一環。
若關中在承受著遠超魏郡的人口負荷後,還能安然度過這樣的災劫,再看劉虞和喬琰之間的君臣關係,得出“前程不可限量”的結果也理所當然。
似喬琰這等有中興漢室之功的股肱之臣,就算是打破非劉氏不可封王的規則也未嘗不可。
可當他看向士燮的時候,卻發覺對方的神情中有幾l分古怪。
“士太守在想何事?”
士燮搖了搖頭,壓下了面上的那些異色,“我在想兩件事,一件便是我們這位交州刺史到底何時能收起他的那套把戲。”
交州刺史張津同樣沉迷於以宗教來統轄治下,可惜他遠離中原,以至於無人對他的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