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非兗州人士,留在此地作甚?”
喬琰彷彿全然沒看到梁仲寧手中餅都掉了的失態之舉,一邊依然在慢條斯理地用飯一邊回道。
她更將自己不是兗州人士這幾個字,說得順溜到讓人根本聽不出她在扯謊。
在此等從容的表現之下,梁仲寧哪裡看得出,對方分明是在玩一出以退為進的戲碼。
他連忙回道:“周遭禍亂頻頻,如先生這般大才之人,倘若在路上出了意外,豈非是個天大的遺憾?”
其中殷切關照之意溢於言表。
但他旋即就見喬琰沉下了臉色。
先前為他的斷槍所指,以及面對田氏塢堡的守禦之時,喬琰都平靜得過於老成,現在忽然露出了與此前有別的神情,還真讓梁仲寧覺得有些不適應。
他也陡然意識到,對方膽敢直接找到他的面前來,本就是個在脾性上異常鋒銳之人。
“渠帥說的這是什麼話!既知禍亂四起,在下才更該儘快回返高密,侍奉鄭師身邊,如何能圖此地安穩滯留。”
喬琰這疾言厲色的一番言語,給梁仲寧堵了個正著。
黃巾軍再如何打著蒼天已死的口號,也不會真將尊師重教的風氣給破壞了,這便讓喬琰這話格外站得住腳。
梁仲寧有心土匪做派一些,乾脆直接將人給扣押下來,又難免覺得——
他這才靠著對方的本事攻破了塢堡,得到了這一筆足夠他的人吃將近兩年的糧食,就連他的部從也對嚴先生一改印象,拿出了尊敬的態度,他若是卸磨殺驢……
不對,應該說將人硬綁上戰車,多少有點損傷他的威嚴。
雖然這所謂的威嚴,大約是在他被手下人跟扛豬一般扛著的時候,也差不多是掉了大半了。
他腦子飛快地轉動,忽然冒出了個主意。
他先是好聲好氣地說道:“先生說的是,只是您協助我奪下這塢堡,得了糧食,無異於對我這一方隊伍中的兵卒有活命之恩,您說我有災厄,前來提醒,這又是另一條人情——”
“這兩廂加在一處,我若只是派人送您去高密,怎麼說也是還不完的,倒不如先在此地休息數日,再行離開也不遲?”
見喬琰的臉色稍霽,梁仲寧一時之間也顧不得感慨對方以這麼個歲數表現出這副形容,其實還是有那麼點滑稽的,趁勢繼續說道:“再者說來,黃巾軍中各方管束手下未必有我這本事,若是路上忽然未及辨別敵友,豈不是也有可能誤傷?”
他繼續說道:“倒不如等我先與相鄰地界上的同袍稍說兩句,再行派人護送先生起程如何?”
喬琰不置可否地瞥了他一眼。
梁仲寧覺得這目光,像是在對他這句自吹自擂的管束手下本事有些意見,又好像的確是對他的提議有些意動。
但不管怎麼說,沒得到對方繼續堅持原本的當即離開回應,怎麼說都是一件好事。
他盤算了一番後,決定再添一
把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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塢堡既下,喬琰便不必與前夜一般睡在帳篷裡,而是得了個單獨的屋子歇息。
免於幕天席地就寢,讓她睡得更加安穩了些。
她這一覺直睡到了日上三竿,然而一出門她便險些懷疑自己並未睡醒。
梁仲寧站在門口哭喪著個臉。
這表情讓喬琰怎麼看都覺得有些誇張作偽的成分在,但他露出用手捂著的半張臉的時候,卻讓人忍不住眼皮一跳。
“你撞樹上了?”喬琰正撫著衣上的褶皺,不由在此時動作一頓。
塢堡之內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