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道,“喬侯走的第一步,是讓黑山軍等同於軍隊,這一步下,統一用飯並無不妥,更因為要度過那缺衣少食的寒冬,讓人活命便是頭號要事。”
“但若要讓編入戶籍的那些,從樂平俘虜的身份朝著樂平縣民的方向轉變,從被迫服勞轉為唯喬侯馬首是瞻,這第二步中還得有足夠的生活器具——煮飯的甑,烹調的釜,熬湯的魁,盛酒的壺。諸物齊備,勞作歸家可用,也自然對樂平更多一份歸屬感。”
戲志才揣著手緩緩踱步,壓低了聲音說道:“當然,有家有戶,也總得有菜刀柴刀,喬侯手下多出了這些個落戶人口,也自然可以多備上一些。”
“……先生其實想說的是後者吧?”喬琰輕咳了兩聲,也跟著壓低了聲音,“我看還是柴刀刀身長一些,好用得多,加上樂平要為八九個月後的冬季提前準備楮樹皮,春季的移植擴種砍伐等,都缺不了此物。不過的確以多人落戶為由,更不容易讓人懷疑些。”
她甚至為此事在從晉陽折返回樂平的途中,先走了一遭上黨的長治。
當然在離開晉陽之前,喬琰又見了一次張遼和張楊二人。
因張遼走馬上任武猛從事一職,等同於在幷州境內有了個相當有分量的官職,他將家中早給他準備好的字給用了起來。
遼為遠意,故而這字取了文遠二字。
“武猛從事張文遠,聽起來還頗有文武兼備的意思。”喬琰打量了一眼這少年此刻的裝束,話中頗有幾分欣賞的意味。
見張遼有幾分侷促地抓了抓頭髮,她又道:“文遠不
必有什麼負擔,我此前也說了,我不過是給出了機會罷了,能否抓住機會,還是文遠自己的本事。”
話是這樣說不錯,張遼也知道這除賊一事並非人人做得,但他可提早起碼四年於邊防庶務上有所建樹,這實在是一件於他而言太過要緊的事情。
他朝著喬琰抱拳拱手道:“喬侯雖這樣說,但此後若有什麼事需張遼幫忙,無損於幷州與上官,遼必為喬侯做到。”
有這一句承諾便夠了。
“我信文遠之信義。”喬琰頷首回道。
再一轉頭便看到,張楊已經收拾好了包袱,一副要跟著他一道離開的樣子。
此前喬琰已經從他這裡聽到了想要追隨一道前往樂平的決定,只是因不想讓他對此決定後悔,這才給了他一個推遲決定的建議。
但現如今的情況,這位新到的幷州刺史從張遼的話中拼湊出的印象,在跟喬琰對比後越發讓張楊覺得——
在他手底下做事,可能會變成兩個不聰明的人互相傷害,還不如跟著喬琰走!
至於說前程問題……
“總歸你張文遠現在是幷州地界內數得上號的武官,若真到了要跟彈汗山那些個傢伙幹架的時候缺人,我就跟喬侯請個長些的休沐假。”張楊攬著張遼的肩膀大大咧咧地說道,頗有幾分可以為兄弟千里奔襲支援的義氣。
他又旋即朝著喬琰看來,問道:“喬侯,這可行嗎?您若真肯收下我,我請假之時往我俸祿里扣就是。”
喬琰忍俊不禁。
若是幷州武將都是這兩人的做派,那倒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何況張楊在她這樂平的確有處可用,實在不必對他和張遼這交情做出什麼限制。
喬琰回道:“怎麼不行?但是我樂平的規矩,若是不在休沐日告假,俸祿得按雙倍扣,你別為了支援張文遠,把自己的俸祿扣完了就行,縣衙雖然管飯,但也只管一頓的。”
戲志才記得樂平好像沒有這規矩,但想想樂平百廢待興,只有見到陸苑那種休沐日還往晉陽來出公差的,沒有在出勤日請假的,若是喬琰此前就有這種規定其實他也沒機會見到。
不過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