針線穿過綢緞的細微聲響。
坐了片刻,宜修放下書卷,望向安嬪,問道,“安嬪,你來得這麼早,可是有事?”
安嬪抬頭,臉上帶著些許疑惑,說道,“娘娘,臣妾方才在來的路上,看見一頂轎子,裝飾得十分華麗,可是宮裡來了哪位貴人嗎?”
宜修眉頭微蹙,想了想,正欲回答自己也不知道,一旁的剪秋忽然介面道,“娘娘,這轎子莫不是今日剛回宮的莞嬪娘娘的?”
宜修頓時恍然,點頭說道,“那便應該是了。”
安嬪這下全明白了,為何之前皇后娘娘說不必在意去蓬萊洲的莞嬪。她原以為這莞嬪再難回來這紫禁城了,誰承想皇上剛一平叛,便緊著把莞嬪接回宮,生怕莞嬪再待在那淒涼的蓬萊洲受苦。
安嬪自嘆,怕是這輩子也得不到皇上如此愛護,可又想起皇后娘娘來。皇上如此在意莞嬪,竟連皇后娘娘也不管不顧,安嬪心裡為皇后娘娘感到不值。
宜修倒是神情平靜,只因宜修知道,覆巢之下安有完卵,所以才說過,這不過是玄凌與莞嬪之間的趣味罷了,正因這舉動什麼也改變不了。
安嬪輕輕嘆了一口氣,繼續低頭繡著手中的秋菊。宮中的秋天,總是這樣,夾雜著些許涼意和無盡的嘆息。
時光飛逝,日影西斜。安嬪告別宜修,走出景仁宮,心中仍然無法平靜。她緩緩地走在青石板的小徑上,眼前浮現出的還是那日晚宴,莞嬪那張慌亂得有些許蒼白的臉。
忽然,她聽見身後傳來輕快的腳步聲,回頭一看,竟是惠嬪。惠嬪臉上帶著一絲疲憊,但仍然保持著端莊的笑容。安嬪微微一笑,迎上前去,輕聲問道,“惠嬪姐姐,方才可是去看望太后了?”
惠嬪點點頭,輕聲說道,“是啊,太后年紀大了,身子骨不如從前,總是要多去侍奉才好。”她頓了頓,目光中帶著一絲期待,繼續說道,“我也是聽說莞嬪回來了,這才早回來些時候,”
安嬪點點頭,神色中帶著幾分複雜,說道,“是,莞嬪姐姐也應該回來了。”
惠嬪擠出一些笑容,說道,“這宮中的日子,從來都不容易。莞嬪剛剛回來,我去看看她,姐姐我便先走一步了。”
安嬪回到,“姐姐慢走。”
看著惠嬪遠去的背影,安嬪心中感嘆,這莞嬪還真是好福氣,不光皇上惦記著她,還有這麼個好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