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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杭州城怎麼雲波詭譎、跌宕起伏,那都是杭州城的事情了,因為等到第二天的朝陽驅散陰霾,陽光普照大地之時,羅恆已經出現在了西川盆地的土地上。
近鄉情更怯,羅恆作為一個偽文藝青年,更是如此了。
他這次是一個人回來的,鍾莫離和楊岐山都沒有隨行,而是和鍾靈秀一起,留在了杭州。
老爺子出殯是大事兒,本該大家夥兒一起回來弔唁的,只是杭州那邊,剛跟葉家接洽談判完畢,也就是剛建立起來一個合作的骨架,具體細節,包括經脈血肉這些部分,都還沒有,等著填充進去了,沒有人在是肯定不行的。
鍾靈秀跟著羅恆學了這麼久,本身又是個蘭心蕙質、極為聰慧的女子,也是該給她一個舞臺,挑一挑大樑了。
羅恆相信,假以時日,這姑娘一定會是第二個陳宣君,第二個穆青青。
或者說,她以後的舞臺,會比陳宣君和穆青青都更為廣闊也說不定,成為獨一無二的鐘靈秀。
至於把楊岐山和鍾莫離留在杭州,那也是應有之意。
現在羅恆想法,那就是害人之心吧,一定要有。防人之心更是不可無了。
鍾莫離傷好之後,恢復得不錯,雖說斷了一臂,卻是因禍得福,進入了化勁境界。
而楊岐山本來已經過了壯年,正在走下坡路了,卻在魏文長死後,一朝悟道,也是進入了化勁層次,若是配合上他舉世無雙的槍法,一般丹勁高手,甚至都不是他對手了。
有這兩人守著,鍾靈秀雖是個柔弱女子,卻也是無人敢害得了。
至於西川這邊,有李家的根基在,羅恆倒是不怎麼擔心。
便是晏九樓也不會腦子秀逗,在老爺子出殯的當口,搞出什麼事情來。
憑老爺子在西南軍區的威望,便是晏九樓等人,也不敢在這種時候造次的,畢竟中國人嘛,便是對敵人,也是要講究一個死者為大的。
哀兵莫惹,那可是老祖宗傳承幾千年的智慧。
春節期間,機場裡面都沒多少人,外面就更沒有多少人了,今兒是個雨天,西川的氣候,也比上海冷上許多,羅恆穿著單薄的西裝出來,倒是頗為惹人注目。
他撥通電話,通了之後,沉聲說道:“姐。我回來了。”
“門口等著,姐馬上來接你。”
電話裡傳來一個略微沙啞的聲音,不一會兒,一輛奧迪a4徐徐開來,正是李葭薇的配車。
李葭薇沒有把車開過來,而是距離羅恆還有二十米就下車了。
淋漓的春雨中,她一系白衣,好似在微雨中綻放的雪蓮花般,光彩奪目,只是眉宇間頗有些疲憊哀婉,惹人憐惜,而額頭上的白麻和手臂上的黑袖套,更是顯得那麼觸目驚心。
羅恆上前,輕輕地將她擁在懷中,說道:“姐,我回來了。”
“爺爺死了。”李葭薇聲音沙啞,略微哽咽。
“我知道。”羅恆將頭枕在她的肩上,輕吻著她微微溼潤的頭髮。
這一刻,李葭薇覺得自己的世界是安靜的,也是安寧的,她能夠感覺到眼前這個年輕男人心臟有力的跳動,也能夠感覺到他已經不再稚嫩的肩膀,帶給了她怎樣的支撐。
不知怎的,這一刻,李葭薇沒來由地趴在羅恆肩頭,嚎啕大哭。
與其在懸崖上展覽千年,不若在愛人肩頭痛哭一晚。
此情此景此句,已經無需太多的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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