較之施黛,江白硯高出許多。
兩人靠坐榻上(),他甫一傾身?()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影子沉甸甸罩下來,壓得人難以喘息。
這讓施黛生出古怪的錯覺,只要一不留神,她就會被江白硯吞噬入腹。
可聽江白硯的語氣,分明有祈求的意味,剝開偏執恣睢的外殼,是他刻在骨子裡的自厭與憂惶。
既矛盾,又渾然一體。
掌下的心臟一次次衝撞,像只被她握於手中的鳥。
江白硯說,只能由她來剜。
即便知曉施黛或許另有所圖,他還是將關乎生死的命門奉上,換取她的長留。
沒經歷過風花雪月,也不曾得過悉心的愛護,把性命交付予她,是江白硯表達極致愛意的方法。
“我才不會做那種事。”
心口像被揪了一把,施黛埋頭進他側頸,喉音悶悶:“誰敢剜,我幫你揍他。”
江白硯微怔,輕聲笑了下。
“我不會走。”
施黛道:“想離開的話,打從一開始,我就不可能過來。”
說到這兒,她仰起腦袋,與江白硯對上視線。
“特別累的。”
施黛戳他側臉:“為了找你,我把大半個長安城全搜過一遍,奔波好久,才走進那片林子。”
她一動,鐵鏈窸窣作響。
下意識地,江白硯蹭蹭她指尖。
方才勾著施黛親吻太久,他周身熱意未散,眼底掩映迷亂光暈,面頰蹭上她,像一片柔軟的水波。
觸感很好,施黛捏了幾下。
把側臉往她右手的方向貼近一些,江白硯迎合著撫弄,聲調輕緩,一字一句傳入她耳中:“知道我存了這般卑劣髒濁的心思……真的不走?”
施黛道:“不走。”
目光如有實質,江白硯灼灼看她,以一個馴服的姿勢。
他問:“不後悔?”
施黛一笑,嘴角勾出清淺的弧:“我說過,我不做後悔的事。”
她聲線柔軟,卻說得不容置喙,安撫般親了親江白硯側臉。
像自然流露的歡悅,又似刻意接近的手段,江白硯上過一次當,而今仍分不清。
可他願意相信施黛一回。
只這一次,倘若她依舊矇騙他,他絕對……絕對不會再有任何留念,也不會再生絲毫心軟。
這是他唯一在意的人。
“好。”
江白硯笑笑,薄唇貼上施黛耳邊,慢條斯理:“不要離開,只有我們兩個。若你要了旁人……我也許會讓他死得很難看。”
誰家好人說起殺人,是用溫柔含笑的語氣。
江白硯嗓音好聽,靠在耳畔呢喃輕語,像在說頗為動聽的情話。
施黛沉吟看他好一會兒,縱容笑道:“好哦。”
她眸光一轉,看向縛於右手的鐵鏈:“這條鏈子——”
施黛手腕纖細,
() 竹節般漂亮,鐵鎖則是深黑,像白玉上暈染的烏墨。
格格不入,十足礙眼。
施黛順從心意地說:“好硌人。”
江白硯撩起眼睫:“嗯?”
“戴起來很不舒服。”
施黛拿左手戳了戳鏈條,鐵質堅硬,冰冰涼涼:“又冷又硬,連睡覺都不自在。”
江白硯:“冷?”
“當然啊。”
施黛伸手:“你摸摸。”
於是他乖乖抬臂,指腹觸上鐵鏈。
是冷的,拘在腕上,連那片面板也透著涼。
微光下,施黛的杏眼澄澈明亮,雖因失血顯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