糕:“無事。餘下的太雜,記不起名字。”
江白硯近乎過目不忘,還能不記得書名?不會是什麼奇奇怪怪、羞於啟齒的書吧?
施黛覺得有趣,故意盯著他:“真的?”
他剛剛提到的三本書,一本介紹大昭的休閒娛樂活動,一本記錄風景宜人的名山大川,類似於旅遊圖冊。
最後一本不必多說,是教人化妝的科普書。
全是江白硯從前不屑一顧、絕不會碰的內容。
從小生長在極度畸形的環境下,江白硯沒上過正經的學堂,沒嘗過街邊隨處可見的小吃,莫說蹴鞠投壺,連何為“消遣娛樂”,大概都十足陌生。
他在竭盡所能地、用自己唯一知曉的方法,嘗試好好融入施黛的生活。
讓人沒法不心軟。
施黛親一親他嘴角:“你也可以多對我說說劍術。嗯……還有你捉妖的經歷,我想聽。()”
是好聞的桂花味道,夾雜淡淡冷香。
江白硯勾唇:好。?()?[()”
施黛食量不大,吃完桂花糕,想起暗室裡鎖著的三人。
他們把人家關在這兒,自然要供給足夠的飯食。趁江白硯清理灶前的功夫,她拿了幾份糕點和乾糧,逐一分給三位同僚。
用符的姑娘和使刀的少年很有自知之明,眼看成了階下囚,不敢說重話,只央求施黛放他們離開。
餘下的那位格外義憤填膺,拼命嘗試掙開繩索,狠聲道:“你莫非不知道,江白硯體內有邪祟復甦?為什麼不殺了他?”
因為這裡是心魔境,江白硯身死,邪祟反而有機可乘。
就算在心魔境外,施黛想,她也不可能對江白硯動手。
這是她的小小私心。
“為什麼要殺他?”
把乾糧擺上木桌,施黛道:“邪祟不是還沒現身?”
她覺得很不公平。
僅僅因為江白硯體內寄生有邪祟,彷彿他當真成了所謂的“容器”——
被剝奪為人的價值,只是容器而已。
有用就護著,沒用就摔碎扔掉,可他是個真真切切的人,擁有喜怒哀樂。
明明有祛除邪氣的可能性,憑什麼要直接將他置於死地。
“邪祟在他身體裡,殺了他,是永絕後患的辦法。”
少年見她冥頑不靈,咬牙好言相勸:“你何苦跟著他?我聽說江白硯古怪孤僻、嗜殺成性,被邪氣附體後,只怕更加兇狠。這種人,你哪怕對他掏心掏肺,也沒法感化吧?”
施黛神色莫名,回望他一眼:“誰說我要感化他了?”
她一邊說,一邊把桌上的桂花糕拿走。
這人背後說江白硯壞話,施黛決定只把乾糧留給他。
“江白硯不需要被感化。”
她低聲道:“他已經足夠好了——這才是我跟著他的原因。”
“感化”這個詞和“拯救”一樣,對施黛來說,非常遙遠。
她沒打算感化誰,也不樂意被別人感化,諸如此類的詞語聽起來,總有高高在上的意味。
越憐憫,越同情,越不對等,對方越覺得自己卑賤。
在施黛看來,她不比江白硯優越,江白硯也沒凌駕於她之上,彼此各有長短,之所以親近,純粹因為心懷嚮往。
施黛沒與少年多言,給他最後一個自行保重的眼神,拿著桂花糕出了門。
江白硯似乎剛從廚房出來,站在暗道盡頭,望見她,露出個寧謐溫靜的笑。
施黛沒提自己剋扣桂花糕的事,向他亮了亮手裡的點心:“你要吃嗎?”
話音方落,江白硯已走近她身前,俯身吻上。
親吻來得突然,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