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們也顧不得坐下來吃早飯了,每人手裡拿著一個窩窩頭就出門了。
無論多麼不喜歡季書禮,關小凌還是跟著大家去尋找了,畢竟真出人命的話,那就是一個大事件。
出了知青院門,去哪裡尋找就又成了一個問題。
“季書禮昨天說去郵局取包裹,咱們就去公社車站問問吧,說不定逃回城了呢?”董浩說道。
“不可能,沒有介紹信他連火車都坐不了。”劉濤立刻提出質疑。
“會不會在路上被人搶劫了?”柳明月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還特意轉頭看了關小凌一眼。
關小凌伸手在她的胳膊上掐了一把解恨,然後又補充道:“說不定壞蛋不小心把他打死了,偷偷埋在了玉米地裡。”
“不可能,不可能。”這話落在張曉梅的耳朵裡,簡直就是在捅她的心窩子,又開始嗚嗚嗚地痛哭起來,好像季書禮真的死了一般。
“別哭了行不行,季書禮即使沒死,也會被你哭死的。”關小凌絕對不會同情張曉梅,反而不斷地刺激她,“還是說你把他殺了,然後賊喊捉賊?”
“關小凌,你放屁。”張曉梅是真的被刺激到了,發了瘋一般撲向關小凌。
柳明月見狀,一把從後面抱住了張曉梅的腰:“曉梅姐,咱們現在是要去找季書禮,難道你不想去找他了嗎?”
見局面失控,郭晨光也把臉冷了下來,對關小凌吼道:“你能不能少說句話?開玩笑也不分時候,沒人會把你當啞巴。”
關小凌瞪了郭晨光一眼,撇了撇嘴,然後蹲下身子哎吆哎吆叫喚了兩聲,然後說道:“我突然感覺肚子好疼,你們趕緊去找人吧,我得回去上茅房。”
郭晨光竟然不疑有它,嘟囔了一句懶驢上磨就帶著眾人走人了。
至於他們去哪裡尋找,關小凌才不上心呢,回到宿舍就朝床上一躺,哈哈大笑起來,果然世界上最讓人幸福的事情就是敵人倒黴啊。
只笑了一會兒,關小凌就覺得自己裝病的演技實在太拙劣,會被罵沒有同情心暫且不說,萬一季書禮真的出了事,說不定有人會懷疑是自己把他殺害的。
何必為自找麻煩呢,關小凌一咕嚕從床上爬起來,穿上鞋就追了出去。
這幫不動腦子的知青果真都朝著去公社的路上走了,氣喘吁吁地追上去,關小凌說道:“用得著大家都在一起找嗎?就不能多分幾個小組朝多個方向去找?”
張曉梅紅腫著眼睛看看她,剛要本能地反駁,就覺得她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便改口道:“要不就多分幾個方向找吧?”
既然連張曉梅都同意了,也就更沒人反對這個聰明的建議。
於是有幾個人繼續朝著公社的方向走去,有幾個人朝著黃河的方向走去,有幾個人朝著山裡的方向走去。
關小凌和柳明月、董浩一組,朝著黃河的方向走,她不想和張曉梅在一個組,也不想爬山。
如果季書禮真的跳了黃河,他的身體也早就被湍流的河水沖走了,所以關小凌是抱了欣賞黃河美景的目的去的。
黃河大堤的風景確實很美,一棵棵柳樹像是翩翩起舞的美女,滿頭綠色的頭髮隨風搖曳,風情萬種。
河水的顏色是深深的黃褐色,一小層又一小層的波浪向前湧動著,像是一浪更比一浪高,但整體看來最高的浪也沒有多高。
雖然波浪不是很大,但發出的聲音卻很大,怪不得歌詞裡總用咆哮來形容。
河床裡有幾個小孩光著腳丫在踩泥巴,甚至有小孩在水邊讓波浪一下又一下地衝刷著小腳丫。
“黃河也不深啊,即使季書禮來這裡跳河,也淹不死他吧?”柳明月說著竟然也朝河床走去,“既然來了,不如咱們也去踩踩泥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