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小凌關心道。
“臉上的傷早好了,心裡的傷好不了。”郭晨光悠悠來了一句。
關小凌噗呲一笑,這郭晨光被打後,怎麼還成了文藝青年了呢?
“你笑什麼?有什麼好笑的?”誰知郭晨光卻板起了臉。
“是沒什麼好笑的。”關小凌收斂了笑容,向院內走去。
“關小凌......”郭晨光卻在背後叫住了她。
“還有什麼事嘛?”關小凌已經邁進院子裡的一條腿又抽了回來。
“你覺得大隊這樣做對嗎?”郭晨光開門見山說道。
關小凌知道他是說季書禮回城的事情,嘆口氣說:“他已經回城兩個月了,已經成了定局,不可能改變了。”
“可是你就能嚥下這口氣?”郭晨光盯著關小凌的眼睛問道。
關小凌當然也咽不下去這口氣,可咽不下去也得咽啊。
即使明年再給了一個回城的名額,也是輪不到關小凌的,至於後年的名額,那時候就恢復高考了,誰還在乎這個回城名額呢?
見關小凌沉默不語,郭晨光難過地搖搖頭:“你們一個個平時咋咋呼呼的,一到關鍵時刻就掉鏈子呢?”
“你想怎麼辦?”關小凌皺著眉頭問道。
“既然公社知青辦也不管這件事,我想去縣知青辦反映問題。”郭晨光一直看著關小凌的臉,觀察著她的表情變化。
“去縣知青辦?”關小凌突然覺得這也是一個辦法,說不定縣知青辦能秉公辦事呢。
關小凌想的當然不是去要知青回城指標,而是看有沒有機會爭取到公社醫院上班。
稍一沉吟,關小凌就痛快地答應了郭晨光的提議。
“你願意和我一起去找?”郭晨光因為興奮,臉都紅了,頓了頓又囑咐道,“事情沒辦成之前,就咱兩個知道啊,否則失敗,又成了一個笑話。”
關小凌訕訕一笑,原以為郭晨光最近變了性子,做事情已經偏執到不管別人看法,只不過是一隻小貓變成了一條紙老虎而已。
農忙剛剛過去,郭晨光和關小凌各自找了藉口請假,分頭到了公社汽車站才碰頭。
穿平原,繞山路,七十多里的路程,汽車足足走了兩個小時才到魯梁縣城。
“我的腿都顛麻了。”出了汽車站,關小凌彎腰揉起自己的小腿來。
“抓壞蛋啊,抓壞蛋啊.......”突然一陣雜亂的喊聲在附近傳來。
關小凌起身扭頭看時,有一幫人正在追趕一個瘦高男人,不用問,這個男人就是他們口中的壞蛋了。
壞蛋正朝關小凌這個方向跑來,她想也沒想,就把那條還有些發麻的腿伸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