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啥?”站在關小凌身邊的一個女人轉頭問道。
“我沒說啥啊!”關小凌故作詫異地看向那女人。
“我怎麼好像聽見你在罵大隊長呢?”女人的語氣很不友好。
“我沒罵他啊,我甚至什麼話也沒說呢,是你自己幻聽了吧。”關小凌來了個三連否認。
“你最好沒罵,否則撕爛你的嘴!”女人突然咬牙切齒起來。
“什麼玩意兒,神經病啊。”關小凌心裡牽掛著跪在批鬥臺上的張玲娟,小聲嘟囔著轉身離開這個潑婦。
剛走了兩步,關小凌就看到張曉梅挎著一個籃子和自己擦身而過,籃子裡裝得像小山一樣滿。
“姐,你怎麼在這裡呢,走,咱向前邊去,那裡扔爛菜葉子順手。”張曉梅毫不遮掩地大聲喊道。
被她喊做姐的就是剛才質問關小凌的女人,還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呢,姐妹兩個都是蠻不講理的人。
“你自己亂跑什麼呢?”柳明月三人也過來找關小凌了,“就不怕有壞人趁亂欺負你嗎?”
關小凌心裡難過,嘴上也不逞強了,默默跟在她們身邊向離批鬥臺子更近的地方走去。
一個青年站在臺上用並不標準的普通話慷慨激昂地講了一通話,又帶領批鬥臺下的村民喊了幾句口號。
心不在焉的關小凌根本沒聽清楚這個青年到底講了些什麼,喊了些什麼,只覺得他像個惡魔般在臺上張牙舞爪。
突然間,有不少人向臺子邊湧去,一些模模糊糊的影子向臺上的張玲娟身上飛去,想必就是那些人籃子裡的爛菜葉子。
關小凌覺得是自己連累了批鬥臺上跪著的這個女人,無聲的淚水從她的臉上滑落。
這可是一個偉大的核物理學家啊,是要為國家做出卓越貢獻的人才啊,現在,卻遭受著非人的欺辱。
關小凌的胸中像是燃起了熊熊烈火,讓她渾身燥熱難當,像火山般要找個出口噴湧出來。
關小凌再不能繼續忍受這種像被架在火上烤的煎熬了,既然張玲娟是被自己連累的,那這些罪就應該由自己來承受。
甩開挽住自己胳膊的柳明月,關小凌緊跑幾步,一躍站上了臺子,擋在了張玲娟的身前。
一瞬間,很多爛菜葉子劈頭蓋臉地向她砸來,稀奇古怪的臭味也迎面撲來,襲擊了她的鼻腔。
“嘔,嘔......”關小凌幾乎快要吐出來了。
見有人衝上臺子,扔爛菜葉子的人停止了手裡的動作,批鬥臺下的人群也開始了起鬨,一片亂糟糟的。
剛才在批鬥臺上激情演講的年輕人從臺子一側跑了過來,拉住了關小凌的胳膊,大聲質問道:“關知青,你跑到臺上來幹什麼?”
“我來講講今天早晨發生的事情。”關小凌掙扎著大聲喊道。
“擾亂公共群眾大會,把她抓起來。”隨著喊聲,好幾個人一起圍住了關小凌。
“今天早晨是張.......”關小凌的話還沒喊出口,就被人捂住了嘴巴。
“今天的大會到此結束,大家都散了吧。”大喇叭突然傳出了聲音。
但臺下的人看熱鬧正興致高漲呢,怎麼捨得就此離開,反而有更多的人向批鬥臺子邊緣湧去。
“凡是三分鐘之內不離開現場的,一律和關小凌一樣,按照擾亂大隊會議論處。”大喇叭裡又傳來了急躁的聲音,這次是大隊長張廣慶親自喊的。
批鬥臺下的人群蠕動的方向突然反轉,朝著四面八方散去,很快臺下就空無一人了。
捂住關小凌嘴巴的人也終於鬆開了手,清新的氣息湧入她的口腔,讓她胃裡翻江倒海的感覺減弱了一些。
只是她的兩隻胳臂依舊被兩個健壯的男人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