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地拉長,那顆幹扁得近乎只是骷髏頭的腦袋猛然地從貝蒂的眼前墜落下來,白色的眼珠子瘋狂地滾動著。
貝蒂看見它已經張開了漆黑沒有深地的口腔,從裡面散發出腐爛與乾枯的屍臭味道,隨著四肢的晃動,完全可以撲上來咬斷貝蒂的脖子。
在這種情況下,貝蒂的意識在抵抗著那些鑽入腦海攻擊她的鬼魂,面對這隻倒掛在自己面前的鬼魂,貝蒂唯一能夠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下意識一巴掌拍過去——它的觸感比想象中的可怕,並不是如它表面的枯槁,相反,在它這黑褐色的肌膚上應該也是一種黏狀物包裹在它的軀幹上,才容易使得它粘黏在牆壁或者吊燈之上。貝蒂的手掌陷入到一層黏膩中,類似沼澤的感觸——冰冷又潮溼,她甚至看到自己的手陷入到它的頭部,從那大張而開的口腔裡可以看見自己陷進去的手掌。
貝蒂忍受著強烈的頭痛,將自己的手掌扯出來往後倒退了好幾步。她的手掌上殘留著這隻鬼魂表皮濃痰一樣的東西,噁心地粘在她的手上。
它被拉長的四肢掉落在地上,然後又極速粘合在它的物體上又成為一隻完整的鬼魂。它用四肢朝下,肚皮卻朝上的姿勢繼續用著白色的眼珠子死死盯著貝蒂。
現在唯一能夠做得到——
貝蒂往身後的位置奔跑而去。她小孩子的軀體在此時不會有任何的優勢,她的心臟在劇烈地跳動,幾乎伴隨著撕碎的疼痛將貝蒂弄得痛苦不堪。她跌跌撞撞地跑出去,害怕被身後的鬼魂追上。於是,她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她在回頭看的那一刻,看見這隻鬼魂的四肢貼在牆壁上都在瘋狂地移動,朝貝蒂肆無忌憚地追趕過來。貝蒂的心臟幾乎從嗓子眼裡跳出來,萊克特城堡的走廊太過空曠,在這樣安靜瘋狂的夜晚,卻只能夠聽到自己的奔跑的腳步上,那些在牆壁上燃燒的蠟燭奇妙的沒有任何的變動,未被蠟燭照亮的地方漆黑得幾乎隨時都能夠冒出能夠殺死她生命的東西。
她應該往哪走?
前方?
貝蒂的正前方散落了一地的東西藏匿在黑色的陰影當中,貝蒂從不記得在哪條道路上見到過這些散落的東西。貝蒂幾乎緊緊屏住呼吸才能夠讓自己繼續凝視著那個方向。那月光似乎在此刻稍微的移動,那淒厲的月光將那裡的場面照耀得森冷。她打算往後退去,她踩到了東西。
她往自己的腳底凝望了一眼。
一根斷掉的手指正在她的腳底,汩動的鮮血黏膩地蔓延到她的腳跟。
她嚇得移動了腳步,又踩到了東西。
她已經不敢再去探查到底是什麼,目光轉移的時刻,原本在她面前安靜空曠的走廊已然鋪滿了殘肢斷骸,血肉模糊已然看不清楚到底是那個部位,糜爛斷裂的四肢、被刨開紅黑的軀體、散落的紫黑色腸子、脫落的球形眼睛、血紅潰爛的傷口全部散落著,堆積成屍山,呈現在貝蒂的眼前。
她控制自己沒有發出尖叫,但是雙腿已經不住的發抖。她緊緊握著自己的掌心,內心的恐懼幾乎將自己淹沒。
她近乎又是毫不猶豫地往另外的方向跑。
昏暗的走道里,貝蒂近乎迷失了方向。高高的牆壁,漆黑的天花板,從不搖曳燭火的蠟燭,甚至古堡暗沉的角落幾乎散發出陰冷的氣息。無論怎麼走似乎都走不出這走廊,暗紅色的地毯似乎變成了鮮血亦或者死亡之路一直鋪設在她的腳底。貝蒂停下了自己的腳步。月光透巨大的玻璃,在地上留下一點慘白的光色。四周都變得極為寂靜,此刻她已經不敢走向著這條走廊,這漆黑沒有盡頭的地方,貝蒂不敢再輕舉妄動。
它們哪裡都是。
到處都是。
逃不出去。
它們要殺死她。
她恐懼地這樣想。
一種咀嚼的聲音,貼在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