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一點都?不緊張了,若有所?思,“算了,你們一個個全是謎語人,到頭來還?得靠我自己猜。”
“你剛才問我,我來攬月宗是不是那人授意?,而?你的依據是我會不見春……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這個叫做不見春的秘術,和那人有關係?”
手腕處的劇痛讓方言修不自主地蹙了
蹙眉,無?處不在的寒冷穿透面板,直直鑽入他的體內,與此同時,他胸口處卻彷彿燃起了一團火,隨著呼吸一點點散入空氣之中。
又要發?燒了。
“我懂了……不見春是不傳秘術,世間僅此一家,為了滅掉清河劍派,那個壞東西把不見春傳給了你和另一個壞東西。你本就心?裡有鬼,所?以?見到經脈寸斷的我之後,第?一反應就是那個壞東西也教了我不見春,你卻對此毫不知情……”
“所?以?你覺得,我的出現是那個壞東西對你的警告?”
他認為自己的推理毫無?破綻,深以?為然地點點頭:“簡直完美?,這下誰還?分得清我跟愛因斯坦啊!”
方言修一時得意?忘形,想給自己鼓個掌,不想縛仙索頓時勒得更緊了,疼得他臉上表情一僵。
但這並不影響他嘴賤:“但我顯然不是啊,哎我說?你,怎麼就不能把我想的厲害點呢,為什麼不能是我自己悟出來了不見春呢?我腦子又不笨,天天跟在大小姐身邊,總能耳濡目染一些……”
賀逸只覺得頭大,後悔沒有一開始就把這人一劍捅死?。
“……咳,說?起來,”他滔滔不絕的話語終於停住,“你是不是準備殺了我啊。”
賀逸淡淡反問:“你說?呢?”
方言修試探道:“我說?不殺。”
賀逸微笑:“你說?了不算。”
“那你還?問我做什麼,直接動?手啊,自古以?來反派都?是死?於話多……”
如他所?願,賀逸的劍終於動?了,他根本沒看清對方如何出劍,只是眨了眨眼?,那把劍就橫在了他的脖頸。
方言修咳嗽著彎下腰,脖頸觸碰到冰冷的劍身,登時劃出一道血痕,同雨水混在一起,沿著他纖細的脖頸蜿蜒而?下,轉瞬間便沒入領口。
上次被人這樣將劍橫在脖頸,還?是剛穿書那次,大小姐的無?名。
但不同的是,無?名劍從來不會傷他。
“對不住了,方兄。”賀逸半是嘆息道,“看在鶴水村之事你也出過力的份上,我會將你與容瀟好好安葬的。”
“埋這個埋那個,你他媽埋人埋上癮了是吧?”
方言修依然沒有什麼實感,甚至還?有心?思罵他。
他覺得自己像是被分成了兩半,一半頂著脖頸的劍口不擇言,另一半則漂浮在空中,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以?旁觀者的角度來觀察自己的狼狽模樣,心?裡沒有半點觸動?。
他只是漠然地想,原來是這樣。
原來真正?瀕臨死?亡時,他做不到自己想象中的淡定從容,於是便下意?識用言語掩飾,好營造出自己不怕死?的假象。
如果死?在這裡,他的意?識是徹底消失,還?是回到現世的身體裡去?
要是後者,那豈不是當場詐屍,會不會被某些機構抓走做人體實驗?
他被自己漫無?邊際的想法逗笑了,恍惚間覺得,自己好像真的從未畏懼過死?亡。
嗖——!
銀色箭矢破空而?來,如同閃電劃破天際,眨眼?間便撕開鋪天蓋地的雨幕!
伴隨著尖銳的破風之聲,空氣一分為二?,紛紛為這支箭矢讓路。暴雨中所?有景物被這一箭攪了個徹底,像是一幅早已褪色的水墨畫,被人從中間蠻橫地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