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水……”段菱杉得?意地哼道,“看來是我佔了上風。”
容瀟不為所動,不論外界如何,她始終是那?副冷冷清清的性子?,只憑自己?心意而動。
“不知段宗主有沒有聽過一句話,抽刀斷水水更流。”
這種等級的戰鬥當然不是方?言修能摻和的,他安安靜靜地坐在一旁當觀眾,時不時給大?小姐喊喊加油,雖然大?小姐壓根不理他。
段菱杉帶來的兩壇酒被她自己?幹掉了一罈,剩下一罈容瀟和方?言修都沒怎麼喝,壇中酒被凜冽的劍氣引動,不停晃動,攪碎了其中映出的一輪彎月。
趁大?小姐注意力不在這邊,他又給自己?倒了一碗酒。
前世不論做什麼,都要顧慮到他隨時都有可?能原地去世的身體,曾經有一年過節,隔壁床病人的兒?子?帶來了一瓶好酒,他出於好奇嚐了一口,當晚就進了icu,出來後更是被醫生罵了幾?十?分鐘。
醫生對他咬牙切齒,說你自己?的身體,你不愛惜還指望誰愛惜。
他嘴上嗯嗯好的下次一定,心裡卻不以為然。
如此活著確實沒什麼意思,不如早死早超生。
親情愛情友情,有的他從來不曾擁有,有的他有過又失去,握住什麼失去什麼從來都由不得?他選擇,終於有朝一日穿越進修仙小說,卻還是體弱多病,無法修行。
如果?他有修為的話,他應該替大?小姐殺了左子?明,絕不讓大?小姐親自動手。
可?他沒有。
所以他只能跟在大?小姐身後,替她撿起?無名劍,重新系在她的腰間。
所以儘管他算出了兇卦,卻手足無措,想不出解決的法子?。
大?小姐說的是對的。
方?言修悶頭喝了一大?口酒,偏過頭咳了幾?聲?,沒注意到容瀟手腕一轉,無名劍直直地朝他襲來,打?翻了他懷裡的酒碗。
容瀟皺眉:“別喝了。”
那?把劍雖然鏽跡斑斑,卻散發?著凜冽劍意,如同那?日在清河劍派見過的一望無際的雪。
方?言修確實醉了,大?腦暈乎乎的,一時間沒轉過彎來,低頭盯著無名劍看了半晌,居然伸出手,輕輕握住了劍身。
容瀟下意識想要收回劍,又忽然想到什麼,停下了動作,就那?樣看著他的手撫摸上鋒利的劍身。
無名劍雖是一把再?常見不過的破鐵,也無法容納靈力,但它已滴血認主,能感受到容瀟的意願,劍隨心動。
此時容瀟剛和段菱杉過了幾?招,正是戰意正盛的時候,無名劍薄如蟬翼,吹毛可?斷,若沒有靈力傍身,輕輕一碰便會被劃出一道口子?。
——但方?言修什麼事都沒有。
無名劍殘存的凌厲劍意,遇到他卻彷彿自動蒸發?了一般。
容瀟初見他時,曾將無名劍橫在他的脖頸,那?時無名劍也表現出了強烈的抵抗意願,不肯對他痛下殺手。
“打?著打?著你就跑了,真掃興。”段菱杉湊過來,自來熟地胳膊搭在她肩膀上,“在這發?什麼呆呢?”
“段宗主,借你劍一用。”
段菱杉沒好氣道:“不借!你用你那?破鐵劍就得?了,別惦記我的斷水……哎哎我沒同意呢!懂不懂尊重前輩啊!”
容瀟拔出段菱杉的斷水劍,微微睨了一眼,便拉過方?言修的手,在他指尖輕輕劃了一下。
鮮血頓時流了出來。
他指尖微涼,白皙得?近乎透明,那?一點紅色便分外顯眼,淡淡的血腥氣融入到寒涼夜色之中。
方?言修:“嘶……”
“忍著。”容瀟眼也不抬。
方?言修委委屈屈地閉上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