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走到哪裡,都得有始有終。
回到東京後,初魯陪著美枝子一起去了神田。
晚上,櫻子,宮本,初魯和美枝子一起吃了簡單的晚餐。
臨分別之際,初魯又送給美枝子一百萬。
這一百萬的意思,是讓美枝子重新租房子用的。
電車站,初魯深深的給美枝子鞠了一躬,沒敢再看美枝子的臉,強忍住淚水,跑著上了站臺。
獨自一人,回到那個公寓的第二天一大早,初魯搞了大掃除,將屋子收拾的整整齊齊,乾乾淨淨。
能扔掉的東西,全部被他透過物業聯絡到的垃圾清運車拉走。
最後,他只給自己,收拾出了一個小小的行李箱。
那個小行李箱,還是六年前,來日本時,母親替他準備的。
因為屋子很乾淨,沒有拖欠任何的房租水電物業費用,並且初魯也不介意損失掉多繳納的房租,因此退房手續非常簡單。
傍晚,初魯帶著公寓物業退還給他的四十萬押金,離開了那所公寓。
初魯又住進了學生寮。
聽說初魯要走,金阿豬一個勁兒的唉聲嘆氣,苦勸初魯留下來。
初魯感謝了金阿豬的深情厚誼,可是,他並沒有聽從金阿豬的勸告,還是按照自己的想法,按部就班的對這裡做著最後的告別。
他先去了上福崗。
之前,每隔兩三個月,他總是會來看望一下那位為他介紹第一份正經工作的瘸腿房東,每次總是陪著老人喝一點清酒,告訴他外面發生的一些新鮮事。
這次也是一樣,只不過老人看出了異樣。
初魯沒有明言自己要離開日本的事,他覺得那樣太傷感。
老人發現的不同尋常之處在於,初魯不僅這次買了比平時多得多的,老人愛吃愛喝的點心和酒水。
並且,在臨走的時候,初魯還鄭重其事,長時間的給老人鞠了一個標準九十度的躬。
等到初魯坐在藤原社長家,那張寬大榻榻米上的時候,瘸腿房東已經和藤原透過了電話。
初魯有些反常的行為舉止,如何能瞞得過老人家的眼睛。
“初君,你這是最後一次來看我了,是嗎?”藤原社長沒有拐彎抹角。
初魯眼睛盯住面前的方桌,沒有說話。
“初君,你是個胸懷寬廣的人,我相信,你不會走進死衚衕。
我不願意給你講什麼大道理,但是,人生的一切,其實都可以透過“緣”這個字獲得解釋。
你要走,我不會阻攔你,將來你如果還來,我如果還活著,也一定會歡迎你。”
“社長,我,我只是,看到這裡不管好的壞的一切,想起這裡不管好的壞的一切,就會從心裡感到無限的難過……”
兩個男人,相對無言。
臨別之際,藤原社長輕輕拍了拍初魯的肩膀。
一步三回頭,藤原社長一直站在門前,對著初魯揮手告別。
離開藤原社長的家,初魯步行,去了語言學校。
正是中午放學時間。
學校的大樓,一點也沒有變。
熙熙攘攘,步履匆匆的學生,似乎也和自己在這裡時一樣。
可是,神谷老師,早已經離開了這裡。
學校辦公室裡的人告訴初魯,神谷老師幾年之前,就已經離開了這所學校,至於去了哪裡,學校裡的人也不瞭解情況。
躺在學生寮單間的床上,初魯輾轉反側。
他不懂太多的大道理。
他只想努力做到,自己離開之後,沒有人會記恨自己。
初魯去買了機票,同時,將手機號碼,銀行通賬一起登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