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李嫂子扶住門,驚恐地叫出來。
陽光灑在王玉珍蒼白的臉,她唇角還勾著笑,眼睛半眯著,像隨時要睡著一樣。
耷拉著的一隻手一看就已經脫臼了。
流淌在陽光裡的血,鮮紅又泛著亮光,割裂的破碎感衝擊著。
蘇白芷也顧不上李嫂子會不會懷疑,手伸進褲袋,從空間裡拿出止血藥粉直接灑在傷口上。
王玉珍眼睛慢慢恢復清明,想推開蘇白芷卻使不上力氣。
她祈求地低聲:“我不去醫院……”
蘇白芷拿起旁邊一件乾淨的衣服,把她的傷口包紮起來:
“好,不去醫院,我揹你去我家縫合。”
她知道王玉珍顧慮什麼,如果今天的事在家屬院傳開,那流言蜚語就能淹沒她。
跑過來的郝玲瞪大眼睛看著地上的血,渾身顫抖著,嘴唇哆嗦說不出一句話。
蘇白芷把王玉珍背起來準備出門時,她卻彷彿找回了所有的力氣:
“不能,你不能這麼揹她去醫院,不可以……”
“郝玲,你快讓開,孩子失血過多不及時治療會留下後遺症的。”李嫂子把她扯開。
但郝玲突然抬手,一巴掌打在王玉珍的臉上:
“死丫頭,你想讓我們都被人戳脊梁骨嗎?
自己學壞還要來禍害我們,早知道就讓你在老家自生自滅,丟人現眼的下賤……”
“讓開!”蘇白芷臉色瞬間冷得可怕,目光銳利地看向郝玲。
郝玲瑟縮了,但堅持攔住門口,李嫂子怎麼拉都拉不開。
“承認自己偏心,承認自己做錯事那麼難嗎?
你的面子比你女兒的命還重要?”蘇白芷抬腳踹郝玲的膝蓋,在她踉蹌癱坐在地上時,大步走出去。
郝玲現在的樣子讓她想起以前刷的一個影片,一個小女孩好不容易被警察救下來,結果被女孩母親一巴掌打下去,在所有人來不及反應時……沒了…
耳邊傳來王玉珍淡淡的笑聲,很悲涼,讓人聽了心都要被揪起來了。
“我只是想把它們攤開曬曬太陽,太冷了……蘇醫生……不,姐姐,
為什麼夏天還這麼冷?是我的血太冷了……”
而此刻,
癱坐在地的郝玲,喃喃地道:
“我沒偏心,我供她讀書,每個月寄錢回去給她不缺吃不缺穿,我做錯什麼了?
我沒錯…
為什麼那個畜牲不禍害別人,非要找她……”
李嫂子本想離開,看到她這樣又怕出事,沒敢走。
“李嫂子,我已經盡力了,她為什麼不跟我說,寧願跟醫生說那些醜事?
家醜不可外揚,她就不能少給我惹麻煩嗎?
現在這樣,老王回來該怎麼繼續在這待下去?”郝玲抓住李嫂子的手,急切想得到她的認可。
李嫂子一聽她這麼說,心咯噔一下,但面上沒露:
“郝玲,你捫心自問,真的對大女兒問心無愧嗎?
我們島上也有上初中的孩子,送到深城念寄宿學校,週末回來兩天,但好歹能見到父母。
像今天,你帶小兒子小女兒去海邊玩,卻把她丟在家,
在外面受氣,就往她身上發洩,
她的手脫臼,是你拉扯的吧?還有頭髮,剪得亂七八糟。
你不是把她當女兒疼,是當出氣筒了。”
郝玲目光落在敞亮的房間,地上的血跡觸目驚心,緩慢滑出來,像一條毒蛇向她靠近,吐著血紅的信子,快滑到門口了。
“啊……”郝玲抱著頭,大叫出聲。
她全身都在發顫,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