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樞擺了擺手,淡淡說道:“你先別謝。雖說我道門中人向來行事灑脫,不受約束。但你畢竟乃師尊親孫。你現在嫁又不嫁,走又不走。你叫師叔好生為難啊。如果你繼續和那小子沒名沒分的待在一起,這算個什麼事啊。有些話師叔不想說的太重,但師叔不說並不代表不存在。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許幼翎默默的點了點頭:“師叔厚愛,幼翎銘感五內。但幼翎的事情幼翎自己清楚。所有的選擇都是經過我深思熟慮後才做下的決定。凡俗間的那些名分也好,聲望也罷。與我道門中人都是過往雲煙。難道說師叔你沒有了天樞的名頭,你就不是師叔了嗎?”
天樞聞言,只能無奈的搖了搖頭:“你我雖是出家人。但也有七情六慾。所謂六根清淨,那都是佛家中人的妄語。世間本就汙濁不堪,何來清淨可言。雖然師叔不知道你和那小子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但你委身與他已是事實。”說到這裡,天樞還不忘指了指她頭上的婦人髻。
“常言道情關難過。欲界難出。雖然你看上去一直是心如止水,可每當你望向那小子時,眼眸中綻放出的神采是騙不過師叔的。嫁不嫁人其實在師叔看來其實也無甚要緊。但你能否過的開心,才是師叔最關心的。”
許幼翎聽到這話,眼眶不由一紅。想要說些什麼。卻又硬生生把話嚥了回去。
天樞見狀也不拆穿,而是繼續說道:“你自小是我看著長大的。你是什麼性子我再清楚不過。你為人向來方正,做事也是有稜有角。往好了說,你這叫行不苟合,極有主見。往壞了說,你就是剛愎獨斷,一意孤行了。不知變通。”
“遇到順境時,你的性子能讓你勢如破竹,橫掃千軍。可一旦遇到逆境,你就會鑽牛角尖了。而且你最大的缺點還不是這些,是你遇到什麼苦難,總想著自己去解決。而且你只會用自己的方法去解決。完全不會去想到要詢問一下其他的人的意見或者看法。”
說到此處,他稍稍頓了頓。環視一圈後找到一把椅子。只見他一掌劈下。椅子應聲而斷。
他拿起幾塊殘片說道:“就拿這木工活來說吧。如果是常人想要把這椅子腿固定在座板上,那就必須提前把這條腿的末端按照座板處提前預留好的孔洞打磨裁剪,待兩相貼合後,便能輕鬆的安裝進去。”
“可是你呢?你拿到木腿後,壓根不會去考慮座板上那孔洞大小几何。只一昧的用鐵錘想把一條從未加工過的木頭給硬生生的砸進去。倘若你選擇的木頭剛好與孔洞相配,那你或許能砸進去。可一旦兩者形制不一,那就麻煩了。”
“這時的你,根本不會去考慮孔洞大小的問題,你只會執意的認為是你揮舞錘子的力氣不大所造成的。哪怕這時有人從旁提醒,你也置若罔聞。你只會固執的按照你心中預想的去做。”
“那麼這樣下去結局的只能是兩個結果。要不就是木頭頂端受不了你巨錘的捶打,在你的巨力加持下被硬生生的擠了進去。要不就是一拍兩散。座板也廢了。木腿也斷了。”
“可不管是哪個結局,這都不是這張椅子原本應該有的樣子。你明白嗎?”
許幼翎聞言,再也繃不住了。眼中的淚水猶如洪水決堤,傾瀉而下。
天樞見狀,卻沒有打斷許幼翎的哭泣,既沒有安撫,也沒有勸慰。
只是滿臉心疼的看著許幼翎,口中喃喃唸叨:“痴兒,痴兒。”
許幼翎哭過一陣後,心中的鬱結之氣稍稍緩解,她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幼翎失態了,還請師叔見諒。”
天樞淡淡一笑:“傻孩子,你和師叔還見什麼外。聽師叔一句勸,有什麼事不要憋在心裡,該說清楚的就去說清楚。那小子雖然是個混球。但師叔看得出來,他對你還是有情意的。我道門中人敢愛敢恨。喜歡就是喜歡。討厭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