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官員若視而不見,杖八十,革職。
若收受賄賂,杖一百,全家流放。
瞬間,平日裡熟讀的律條在腦海裡浮現,鄔州的一群官吏此時臉色白的跟鬼一樣,心臟砰砰的急速跳動著。
“看看!”
趙淵平靜的指了指那邊正在接受治療的人群,“都給朕好好看!這就是你們給朕說的,百姓富足安樂!都給朕把眼睛睜開,好好的看!”
“你們到底有什麼臉面,在朕面前歌功頌德!”
“誰給你們的膽子,幹這樣的事?”
知不知道人口多重要?
竟然還敢拐賣,還敢玩採生折割這一套!
簡直是嫌命長了!
“皇上,皇上恕罪,是臣失察,竟絲毫不知州府之中出現這樣罪孽之事!臣一定盡心查辦,嚴懲不饒!”
鄔州刺史連忙道。
趙淵冷笑一聲。
他怎麼可能放心再讓鄔州的人去查?
他帶來的侍衛,剛才已經撬開院子主人的嘴了,這會兒正在按著名單一個接一個的搜查。
將刺史等人喚來,只是將他們困在這,沒法去消滅證據或者幹些別的事罷了。
舒姣端正的坐在椅子上。
到寅時。
趙淵偏頭低聲關切的問道:“國師,夜深露重的,要不您先回去歇著?”
皇祖母都一把年歲了,熬通宵對身子骨不好啊!
趙淵實在是擔憂。
雖然他皇祖母看起來比他還年輕,還能熬,但在他的記憶裡,皇祖母始終還是年邁病懨懨的模樣。
舒姣微微搖頭,“這樣大的事,你一個人我如何能放心?就當是陪陪你也好。”
多少年了。
多少年再無人站在他身側,說過這樣的話。
趙淵緩緩吐出一口氣,心情勉強好了些許,只是看向底下還跪著的一群官員時,眼神還是冷厲得可怕。
從天黑到破曉。
陽光穿透雲層灑落下來時,伴隨著侍衛匆匆的腳步聲,此事才終於塵埃落定。
趙淵翻動著侍衛送過來的罪證,一語不發的遞給舒姣。
舒姣沉默的看完。
“國師怎麼看?”
“查,辦,殺!”
舒姣神色微冷,“人口之事,容不得一絲姑息。”
“正有此意。”
趙淵微頷首,看向跪了一整夜的官員之中的某一個時,彷彿在看一個死人,“你說呢?廖東生。”
廖東生,鄔州長史。
長史的職任比較寬泛,並無專司之事,一般充當刺史的副手,通常有“半刺”之稱,權利甚大。
聽到趙淵點他名,方才跪在他左右兩側的人,立馬動用已經跪麻木的腳往旁邊挪,用行動表明自己跟他不是一路人。
哪怕摔也得往旁邊摔,不肯挨著他一毫一厘。
廖東生身體一晃,惴惴不安一夜的心,終究還是落了下來。
“皇上,臣有罪!”
廖東生直接開始磕頭,“是臣一時鬼迷心竅,中了圈套,這些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