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是一片青色。
落霞山還徜徉在迷濛仙霧中,峰上雲霧繚繞,山徑蜿蜒曲折,斑鳩發出“咕咕咕…咕”的叫聲,聲音嗚咽沉悶,像是一聲聲淒厲的怨恨。
陳文清睜開睡眼惺忪的眼睛,舒展身體伸個懶腰,像傻子一樣張開大嘴打著哈欠,一邊發出舒爽的“啊…啊…啊…”的叫聲,一邊心中唏噓“枯木逢春”帶來的副作用竟然如此強烈,睡了整整一夜。
不過,這一夜陳文清做了個夢,夢到自己和文蕊——結婚了。
想到此處,陳文清有些害羞地低下頭,傻傻的笑著。
俄頃,他“啪…啪…”地給了自己兩巴掌!
暗罵自己是個無恥混蛋!
是個畜生!
是個變態!
可是,轉念又想到夢中綺麗場景,他有些醉了……
夢中,文蕊身披金絲鳳冠霞帔,肌若凝脂,氣若幽蘭,滿臉紅霞,長長的睫毛在燭光映照下留下淡淡剪影,讓人倍感震撼,美得不可方物。
她羞怯的看著陳文清,朱唇輕啟,呢喃道:“哥…相…相…公…”。
說完,她滿臉紅緋,心跳加速,玉手不停地揉搓著,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一瞬間,陳文清看呆了。
不知不覺間,兩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一股淡淡的體香襲來,他抬起她那紅撲撲的小臉,久久的凝視著
她好像忘記了思考,腦海中一片空白,只是順從地閉上了雙眼。
那惹人憐愛的樣子讓他情不自禁地靠近,前傾,俯身……
……
“啪…啪…”陳文清狠狠地給了自己兩巴掌,他要打醒自己。
“不要做夢了!”
“不要胡思亂想了!”
真該死啊!
你這個禽獸!
呸!禽獸不如的傢伙!
可是,又不是不行
陳文清的腦海中不時地浮現出兩個小人,一個衝動一個控制,吵得不可開交。
稍後,陳文清冷靜下來。
“好了,好了,不想了,該回去了。”陳文清一邊撿起地上的八月瓜,一邊神色歡喜地往回走,“文蕊肯定會非常開心吧!”
陳文清匆匆的在老龍潭洗了個澡,便開始下山了,一路上滿臉笑意,嘴角泛起痴漢般的傻笑。
從山上下來,輕快,涼爽。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走著走著,陳文清的右眼跳個不停。
“老家”有個不成文的說法,“左眼跳財,右眼跳災”。雖然這只是一個普通的生理變化,不會有太大問題。
可是陳文清心中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這種感覺讓他害怕,隨著下山愈來愈強烈。
他停下來,屏住呼吸,一動不動。
鳥鳴,蟬叫,風聲,漸漸消失,只能聽到心在“砰…砰…砰…”地跳動。
跳動越來越劇烈,他滿臉通紅,手冒冷汗。
有一種不詳的感覺纏在他心上,似乎比藤蔓還要詭異。
他不再悠閒地走著,強忍著心中的不安,急迫地向山下跑去,心中愈發不安,只留下蜿蜒小徑快速地消失在身後……
近了,更近了。
已經能夠看到山下一座座的院落,卻又是那麼離奇。
往日,炊煙裊裊,雞犬相聞。
這份人間煙火,撫平了流雲,也撫平了陳文清孤獨的心,讓他有一種強烈的歸屬感。因為他知道,炊煙升起的地方,就是他的家,有爹,有娘,有文蕊的等待……
可是!
山下,黑煙滾滾,死一般的寂靜。
陳文清渾身顫抖,心刀割般疼痛,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