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孟堯幾乎要脫口而出,但略略想了片刻,笑道:“是在下一位同窗。”
謝琅點頭,也沒再多問。
眾人本就是街頭偶然相遇,簡單寒暄後,便禮貌告辭,各自遊各自的。
孟堯和魏驚春到了下一個賞燈地點,兩人同時看中了一盞七彩琉璃燈,正要去裡面藏的燈謎,後面忽有人道:“二位留步。”
二人回頭,孟堯甚是詫異:“謝世子?”
謝琅開門見山道:“還請告知,方才孟大人口中的‘同窗’究竟是何人?”
孟堯沒想到謝琅如此敏銳。
再隱瞞不大妥當,便實話實說:“是衛公子。”
“哦,也許現在稱蕭公子更合適,但之前碰面,衛公子仍讓我以舊稱呼稱他。”
果然。謝琅心一沉,問:“你們在何處遇見的他?”
“望鄉樓,就是鰲山燈會旁邊的那家酒樓。”
孟堯簡單說了一下相遇的情況。
“多謝。”
謝琅轉身離開了。
魏驚春看謝琅面色不好,眉間隱有擔憂:“朝中都傳這位世子與衛公子二人勢同水火,再加上清鶴山莊的事,我們把衛公子行蹤說出來,會不會對他不利?”
孟堯原本也是顧及此事,才沒將真情道出,聽魏驚春這般說,立在原地徐徐想了片刻,道:“定淵王還在京中,陛下又賜了衛公子國姓,我想謝世子無論如何也不至於傷害衛公子。”
“希望吧。若衛公子因我們的緣故被刁難,倒是我們的不是。”
孟堯朝他一笑:“別想那麼多了,如果真有不妥,咱們當面去給衛公子道歉便是,你我也不是敢做不敢當之人。”
魏驚春點頭。
“兩位公子,燈謎已經備好,請寫下答案吧。”
旁邊老闆熱情催促,二人應了聲好,不再作他想。
謝琅來到望鄉樓。
堂倌見他器宇軒昂,氣度不凡,問:“公子吃飯還是住店?”
今夜除夕,鰲山燈會又頗有盛名,許多京郊百姓都特意跑來賞燈,望鄉樓佔據著最優越的地段,客房出了名的緊俏。
謝琅直接上了二樓。
負責迎客的兩名堂倌不明所以,忙跟上侍奉。
臨窗臨街的位置只有一排,謝琅很快找到了疑似孟堯描述的那一桌,然桌上只有一碟未動的花生米,兩道同樣未動分毫的素菜和一個白玉酒罈。
謝琅深吸一口氣,問:“坐在這裡的客人呢?”
“那位出手闊綽的公子啊,剛剛已經走了。”
堂倌答。
見謝琅沉默立在原地,堂倌笑道:“那位公子瞧著秀氣,沒想到出手卻很大方,直接請了這一街的乞丐到咱們樓裡用膳呢。”
“可瞧見他往何處走了?”
堂倌為難搖頭。
“今夜客人太多,倒未曾留意。不過,今
日城中到處都是花燈會,一般吃完飯的客人,都會到外面賞燈去。”
謝琅沒再說話,下樓,出了望鄉樓,回到街道上。
他萬萬沒想到,今夜衛瑾瑜竟然沒有在宮裡陪太后過年,而是自己一個人出來過除夕了。
方才臨窗的雅座,正是觀賞鰲山燈會的絕佳位置。
他若一直坐在上面喝酒,多半看到了他摘燈。
謝琅打聽了東市其他幾個賞燈地點,沿著人流走去。
到了一處燈棚下,忽見一張長案前,幾個年輕計程車子正援筆而書,像是在寫燈謎答案,其中一個,一身素色廣袖綢袍,形貌風雅,謝琅心頭突一跳,立刻大步走了過去,伸手撫上那人肩膀。
對方回頭,露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