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人命,還曾將懷孕八月的婦人活活剖開肚皮。在青州百姓眼裡,‘撼天虎’二字的威懾力不亞於狄人。這是我透過詢問青州府吏整理的這些年撼天虎帶領虎牢關悍匪劫掠的糧草錢財清單,數年累積下來,簡直富可敵國,堪比一個青州府的府庫了。”
說話間,孟堯將另一本冊子展開,放到了案上。
“有些奇怪。”
謝琅從頭到尾掃過,忽眼睛一眯,目中現出冷芒:“狄人入侵時,撼天虎跟著趁火打劫也就算了,平時朝廷送往青州的物資,甚至各縣發往青州府的稅糧、青州府撥往某縣的賑濟糧,撼天虎是如何第一時間得到訊息並準確無誤到達指定地點實施劫掠的。這‘撼天虎’,莫非還長著千里眼順風耳不成?”
孟堯捏拳冷笑:“世子說得不錯。青州兵禍之地,又多賊匪,平日各縣押送稅糧,都是重兵護送,慎之又慎,甚至喬裝成商隊,免得洩露風聲,被悍匪惦記,就算那撼天虎真長著千里眼順風耳,也不可能同時窺知那麼多縣的機密訊息。再者,一個肉體凡胎的悍匪,自然不可能長著千里眼順風耳,只怕這青州府內,有人心甘情願給他做耳朵眼睛。”
謝琅目光一銳:“你是說,青州府有守將與悍匪勾結?”
孟堯憤怒苦笑:“何止是有,之前朝廷派來青州的那些守將,大多是些貪生怕死之輩,他們肯屈尊降貴來青州這蠻荒之地,一為刷軍功刷資歷,為在上京的仕途鋪路,二則是搜刮盤剝民脂民膏。可惜青州窮苦,那點脂膏,
哪裡能滿足得了他們的胃口。於是他們便尋到了另一條財路,與悍匪勾結,劫掠官府物資,據為己有。撼天虎能有今日之勢,便是他們一手養起來的!”
“昨日種種,皆是昨日事了。”
謝琅手指按在地圖上虎牢山二字上。
指下血脈跳動:“從今日起,他們的好日子,到頭了。”
深夜的虎牢山一片闃寂。
虎牢山,山如其名,四周險峰林立,包裹著正中那座惡名昭著、連官府都不敢招惹的匪寨。
匪寨大堂裡燃著明燈,地上鋪著名貴地毯,四下襬設皆是金玉器具,四壁輝煌,美輪美奐,處處透著奢靡之氣,就連角落裡放置的樹狀燈臺,亦是純金打製,每一枝獨立燈臺內燃的亦非普通油燈,而是價值千金的鮫膏。
正中擺著一張同樣純金打製的座椅,上披一張完整虎皮,一個滿臉橫肉的刀疤臉男人坐在椅中,右耳耳垂上戴著一隻碩大的純金耳環,臂上紋著大片青虎圖案,露出的臂肌肉虯結,一雙鷹目閃動著狠辣狡黠光芒。他腳邊,則豎著一柄烏沉大刀。
座椅下方,四個美貌少女跪在毯上,舉著托盤,盛著美酒珍饈等物。
“酒。”
男人仰面靠在靠背上,吐出一字,負責奉酒的少女立刻向前膝行一步,因為太過畏懼,舉著托盤的手輕輕顫抖著。
“再近一些。”
少女手抖得越發厲害。
“抬起頭。”
男人繼續命令。
少女整個身體如風中落葉一般顫抖起來,手中托盤砰得落地,酒液濺了一地。幾l乎同時,那柄烏沉沉的長刀,毫不留情捅穿了少女身體。
少女氣絕倒地,血洇溼地毯,流的滿地都是。
一個身形瘦小的山匪從外走進來,對此情景顯然見怪不怪,直接哈著腰走到金座前,小聲喚了聲“大王”。
被稱作大王的,不是旁人,正是青州窮兇惡極、赫赫有名的悍匪頭子,撼天虎。別說尋常百姓,連青州本地官府聽了這個名號,也是要退避二舍的。
見撼天虎不說話,山匪挨著金座蹲下,小心翼翼給撼天虎捏著腿,道:“她們粗手笨腳,大王儘管責罰就是,實在不值當動怒,萬一氣壞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