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水的山洞裡,身下就是一條緩緩流淌的暗河,河水冰冷刺骨。
“誰在哪裡!”
望著山洞更深處隱隱折射出的火光,他哆嗦著嗓音喊了句。
無人應答,只有滴答的水聲。
姚良玉想掙扎站起,才發現自己手腳皆被鐵鏈縛著,身體彷彿也被餵了類似軟骨散的藥,提不起一絲力氣。
這無疑加重了姚良玉的恐慌。他萬萬沒有料到,他精心設計的死遁之法和絕密通道會被人窺破。
“誰?”
“到底是誰?!”
姚良玉聽到了自己戰慄不成人聲的回聲。
山壁上緩緩出現一道影子,姚良玉睜大眼,霍然轉頭,便見一人逆光從山洞深處走了過來,對方一襲素白,廣袖輕輕拂動,投照在山壁上,猶若幽靈。
那幽靈最終在他面前停了下來。
“是你?”
姚良玉瞳孔再一次大張,露出見鬼一般的表情。
衛瑾瑜慢慢彎起唇角。
“你不怕被押解入京,是因為篤定有人會救你。”
“你篤定有人救你,是因為當年諸世家歃血為盟的那個約定。”
不是問句,而是肯定的語氣。
姚良玉慢慢回過些味兒來,用陰毒目光盯著衛瑾瑜,道:“只怪老夫當年心慈手軟,沒將你這小孽障一併打殺了,留下如此禍患。”
話音剛落,姚良玉便驟然發出一聲慘叫。
因有冰冷銳器,狠狠刺入了他的大腿。
低頭一看,才發現是一柄匕首,而匕首的另一端,則握在那一身素白的少年郎手中。
“你——你竟敢如此對老夫!”
() 姚良玉抽著氣,冷汗滾滾而落。
衛瑾瑜拔出匕首,欣賞著姚良玉因劇痛而哆嗦掙扎,道:“只是一刀便受不了?當年你往我母親身上刺下那一刀時,可有想過她痛不痛?”
“你——你——!!”
姚良玉終於用驚恐地眼神看向衛瑾瑜。
“奇怪我如何知道是麼?”
衛瑾瑜語調堪稱溫柔。
“那你想不想知道,文尚的頭顱,是如何被割下的?”
姚良玉整個人如同風中落葉,劇烈顫抖起來,他想逃走,然而身體卻因為極度驚恐加上藥物作用,彷彿被無數網絲縛住了,最終只能青筋暴起,憤怒噴出一句:“你這個瘋子!”
衛瑾瑜把玩著手中匕首。
“你既知道我是個瘋子,便該知道,要如何與瘋子相處。”
“放心,你如此熱愛長生,我不會讓你死。有時候,死了,比活著容易太多了。”
“不過,前提是,你得寫出來一份比文尚更長,更讓我滿意的供狀才行。”
明棠立在洞外,聽著洞內傳出的一聲聲不似人聲的慘叫,忍不住捏緊了拳。
接近半個時辰之後,衛瑾瑜方從洞內走出,手中尚握著那柄匕首,他袖袍上全是血,匕首鋒利刃上也在滴滴答答往下流著血。
“公子?”
縱有心理準備,看到這副情景,明棠也倒吸一口冷氣。
“公子殺了他?”
衛瑾瑜緊緊抿著唇,好一會兒,道:“還沒死,找個地方,把他藏起來,不要讓任何人發現,也不要讓他死。”
明棠應是。
到底忍不住道:“楊瑞內力深厚,那藥迷不了他太久,等他醒來,定會發現異常。屆時韓先生那邊,公子要如何解釋?”
衛瑾瑜沒有說話,走到一旁的溪水邊,跪坐到溪邊,將匕首上的血跡一點點清洗乾淨,重新納入袖中,方起身道:“解釋不了,便不解釋了。”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