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公主府睡了一夜,次日一早,天色放晴,衛瑾瑜簡單用了些早膳,就直接去了鳳閣。
大淵設鳳閣總攬朝務,按照規定,欽差外出歸來,要先到鳳閣覆命述職。
而且,自從升任鳳閣行走之後,衛瑾瑜日常辦公,雖然也兼顧督查院,但需以鳳閣為主。
時辰尚早,衛瑾瑜進了宮門,才發現鳳閣外已經停著一頂暖轎,簷頂飾銀,皂色蓋幃,正是顧凌洲的坐轎。
進了鳳閣,果見文極殿側殿值房裡亮著燈,便問值守的文吏:“閣老已經來辦公了麼?”
“衛大人回來了。”文吏先朝衛瑾瑜行禮,方笑著答:“北境又有戰報傳回,閣老一早就過來檢視情況了,待會兒還要和韓閣老一道召兵部與戶部官員議事。”
衛瑾瑜點頭,先到自己的小值房裡,整理了一下案頭,便端著一盞茶到了顧凌洲值房外。守在外面的是兩名督查院司吏,見衛瑾瑜過來,忙行禮。
衛瑾瑜一笑,道:“我來給閣老送盞茶,勞煩二位通稟一聲。”
正說著話,顧忠和另一個身穿御史服的年輕官員從裡面走了出來。
“許司書。”
兩名司吏喚了聲。
被喚作許司書的年輕官員正是許劭。
許劭看到衛瑾瑜,腳步頓了下。衛瑾瑜如今不僅是四品御史,還兼著鳳閣行走一職,品階到底高出許多,許劭行過禮,面無表情道:“閣老正忙著,恐怕沒工夫喝衛大人的茶,再說,下官既為司書,閣老的茶水點心,自有下官負責,就不勞衛大人操心了。”
兩名司吏面面相覷,不敢說話。
衛瑾瑜神色不變,嘴角甚至噙著一絲笑。
“司書責任重大,許御史辛苦了。不過,本官除了是督查院御史,還是閣老弟子,給閣老送盞茶,應當是不需要經過許司書同意的。”
許劭微抬起下巴。
“這便是閣老的意思。”
衛瑾瑜看向站在一旁的顧忠。
顧忠在心裡嘆口氣,道:“閣老說了,今後鳳閣值房這邊的事,都由許司書打理,公子既要忙督查院的事,又要忙鳳閣事務,除了日常議事,不必再特意撥冗過來。”
衛瑾瑜默了默,點頭笑道:“好,不過閣老晝夜辛勞,這盞露茶,有清火養神之效,還望阿翁代我送進去。就算閣老不喝,也算我一番心意。”
“好,御史放心,老朽一定送到。”
顧忠接過茶,道。
“有勞阿翁。”
衛瑾瑜朝他致謝,看了眼值房內透出的燈光,沒再說什麼,轉身離開了。
“衛大人,韓閣老有請。”
剛走到議事堂,一名司吏便走過來,朝衛瑾瑜輕施一禮,道。
韓蒔芳的值房就在文極殿的另一側,衛瑾瑜點頭,直接沿著長廊往對面值房而去。
韓蒔芳顯然早有吩咐,到了值房門口,司吏沒有通稟,直接請衛瑾瑜進去。
“下官拜見閣老。”
韓蒔芳正坐在案後處理公務,聽到聲音,抬頭道:“不必多禮,坐吧。”
衛瑾瑜在下首椅中坐了。
韓蒔芳笑道:“出去一趟,倒是又瘦了一些,這一路,應該很辛苦吧。”
衛瑾瑜垂目,態度恭謹。
“閣老言重,為聖上和朝廷辦差,下官不敢言苦。”
“當著先生的面,就不必說這些大話了。”
韓蒔芳態度堪稱隨和,唇邊帶著笑。
說完,往椅背上一靠,道:“先生早就說過,你與顧凌洲不是一類人,也不適合拜入顧氏門下。顧氏門風清正,容不得一絲雜垢,更容不得見不得光的野心和手段,說句不好聽的,顧氏那些規矩,與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