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陣子,衛瑾瑜因為揚州一案大出風頭,年紀輕輕便升了正六品的侍御史,讓很多在院中幹了很多年仍位居七品的老御史不甘又嫉妒,說話的正是其中之一,如今見衛瑾瑜栽了跟頭,在顧凌洲跟前失了寵,豈能不幸災樂禍。
衛瑾瑜平靜聽著,聽完,嘴角輕一牽,抬眸道:≈ap;ldo;老御史不肯高飛,是因為飛不動,還是不想飛??[()]?『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你——”
那老御史沒料到這平素看起來柔弱好欺的少年竟然還敢這般奚落諷刺他,一時戳中心事,麵皮唰得一紅,又羞又惱指著衛瑾瑜,氣得說不出話來。
“行了,閣老還在裡頭,這般吵鬧喧嚷,成何體統,還不快退下,幹你們自己的事去!”
鄭開走過來,劈頭蓋臉將眾人訓斥一通,說那老御史:“你好歹也是院裡的老人,如此和一個後輩計較,也不怕人笑話。”
老御史麵皮更紅了,憤憤甩袖而去。
其餘看熱鬧的素來畏懼鄭開這個掌事御史,也急忙低頭散開了。
鄭開打量了眼仍安靜跪著的少年,無奈搖了下頭,抬步往政事堂內走了。
值房內,楊清親手將一盞熱茶遞到沉默端坐在案後的顧凌洲面前,道:“都已經一個多時辰了,師父就算有再大的怒火,也該消了,那孩子也是要臉面的,師父就這般罰他跪在外頭,人來人往的,那臉上怎麼過得去。”
顧凌洲嘆口氣,喜怒不辨道:“他膽子實在太大了。”
楊清笑道:“非是如此膽魄,如何能替師父連辦兩樁這麼漂亮的案子。師父素來賞罰分明,只罰不賞,怕是說不過去吧。”
顧凌洲又默了半晌,方道:“讓他進來。”
楊清應了,自去喚人。
片刻後,衛瑾瑜進來,展袍跪落,規規矩矩行禮。
“下官拜見閣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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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凌洲並不叫起,而是道:“縱火燒災區,魚腹傳血書,本輔掌督查院這麼多年,還是頭一回遇著你這樣能幹的御史,依本輔看,你也不必在督查院幹了,直接提把刀去山上當土匪算了!”
見少年垂目抿著唇不吭聲,顧凌洲沉聲問:“平日裡不是很伶牙俐齒麼,怎麼不說話了?”
衛瑾瑜以手
() 加額,再度規規矩矩伏地叩首。
“下官無言可辯,請閣老責罰。”
看著伏在地上的清瘦身影,顧凌洲又是好一會兒沒說話。
衛瑾瑜便自己抬起頭道:“下官認打認罰不假,可若有下一次,下官依舊會這麼做。”
值房裡瞬間靜得落針可聞。
連站在一側的楊清都微微皺起眉,覺得少年太沒規矩了些,敢這般與恩師當面頂撞。
顧凌洲倒似乎毫不意外這個答案,並未發怒,只目中厲色更重了些:“本輔問你,‘倉廩空,災禍出’六字,究竟是你自己杜撰,還是確有實情?”
衛瑾瑜毫不遲疑答:“是下官猜的。”
“猜的?”
“是。”
在顧凌洲面色徹底鐵青前,衛瑾瑜道:“事實證明,下官猜對了。若戶部糧倉沒有問題,虞慶不會心虛到卷家而逃,更不會寧願自刎也不願跟著刑部與北鎮撫的人走。”
“那你又為何會有此猜測?”
“倒推的。無緣無故,幕後主使不會一而再再而三地鋌而走險,費盡心機地要置那兩萬災民於死地,而眼下災民最緊缺之物,無非是賑災糧而已。”
顧凌洲忖度片刻:“那山洪之事,你又是如何提前預知內情的?”
“因為下官有次外出汲水時,無意在河中發現此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