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臨不得不道:“袁二公子,您這樣,會害了我們世子的!”
“唯慎,若非走投無路,我也不會來麻煩你的。”袁放哀切道:“我把自己弄成這副鬼樣子混進上京,便是抱了玉石俱焚的決心。上京,我是絕不會離開的,你若不願幫我,就直接向兵部揭發我吧,用我一命,成全你的仕途,我這條命好歹還有些用處!”
謝琅於馬上沉默打量袁放。
因為定淵候謝蘭峰和老都督袁霈的關係,他們兩家小輩私下裡也是認識的,袁放自幼性情倔強,還曾瞞著袁霈偷偷跑到北境參軍。因而袁家幾個公子,他和袁放是最熟的,兩人曾一起在北境跑馬,比試弓馬騎射。
袁放和他不同,在家中頗受袁氏夫婦嬌寵,即使在軍中,也是個十分注重儀容和潔淨的公子哥,連盔甲都擦得比旁人鋥亮。
可此刻的袁放,衣不蔽體,滿身汙垢,衣裳上只有熏天臭氣,一條腿似乎還瘸著,哪裡還有半分將軍公子儀容可言。
袁放的一番話,也不由讓他想到了上一世的謝氏。
“你來上京,可有人幫你?”
袁放一臉慘然:“你看我這模樣,像是有人幫麼。”
謝琅最終道:“換個地方說話吧。”
袁放驚喜抬頭,還未及說感謝的話,一柄冷刃忽橫在了他頸間。
“唯慎,你這是——”
謝琅冷冷道:“我須防著旁人拿你做圈套害我,所以,得罪了。”
他反手一敲,袁放便暈倒在地。
接著使了個眼色給雍臨,雍臨會意,四下仔細檢視了一番,道:“世子,沒有追兵,也沒有盯梢之人。這袁二公子把自己弄成這番模樣,想來真是一路躲著追兵混進城的。世子打算把他帶往何處?”
半個時辰後,一輛再普通不過的青布馬車,悄然出現在了清水巷蘇宅的後門。
蘇文卿開啟門,看著車簾掀開,車裡露出的臉,甚驚訝:“世子?”
謝琅直截了當道:“往你這裡藏個人,方便麼?”
蘇文卿也不多問,點頭道:“世子進來吧。”
雍臨一身黑色夜行衣,直接扛了個麻袋下來,蘇文卿至此方詫異問:“這是?”
“進去再說吧。”
謝琅道。
到了屋裡,雍臨解開麻袋,露出裡面尚昏迷著的袁放,蘇文卿盯了片刻,問:“這就是兵部正在通緝的那位袁二公子?”
“沒錯。”
“我也是實在想不到其他去處了,才不得不麻煩你。”
蘇文卿道:“謝府不安全,義父所在行轅人多眼雜,我這宅子僻靜,平素沒什麼人往來,看宅的也只有蒼伯和一個啞奴,藏個人還是沒問題的。”
謝琅點頭。
他也是這般考量的。
雖然可能置蘇文卿於危險之地,然這已是目前最妥帖的法子。他爹和袁大都督明面上雖無太多往來,可世上沒有不透風的
牆,袁家出事,袁放逃進上京的訊息一旦傳出去,他與二叔仍舊容易成為排在首位的懷疑物件。
蘇文卿就不同了。
蘇文卿一個寒門出身的新科進士,剛入職翰林院,與袁家屬於八竿子打不著的關係。
一般沒人會懷疑到他頭上。
且蘇文卿自幼隨二叔出入謝府,自然也清楚謝家與袁家的關係,就算看在二叔面上,應當也願意幫這個忙。
“到底給你添麻煩了。”
“世子說得哪裡話,若袁二公子真的身負冤屈,文卿就算與其沒有交情,也斷沒有坐視不管的道理。”
這便是蘇文卿的仁義與可貴之處。
謝琅最後一點顧慮也打消。來的路上,便已讓雍臨傳信給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