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不過。
衛瑾瑜轉眸,直直看著雍王,好一會兒,薄唇如雪翕動,道:“那殿下,便拭目以待吧。”
雍王被少年眸底乍起的寒芒扎的一怔,接著長眉陡揚起。
正要再開口,餘光忽瞥見有什麼東西閃電一般朝自己撲了過來,蕭楚桓嚇得後退兩步,悚然望著落在面前的一隻通體紫色,正氣勢洶洶盯著自己的猞猁。
“這是……”
他聲音都抖了起來。
“不懂事的畜生,讓殿下受驚了。”
謝琅一身緋色繡白虎蟒袍,不知何時挎刀出現在了廊下,身後跟著吳韜、柳龍二人並一列荷槍帶刀的玄虎衛。
雍王萬千咒罵之言,都於那袍擺彷彿都在散發著殺意的寒門世子玩味注視裡咽了回去。
“啊,紫色猞猁極為罕見,且攻擊性極強,沒想到世子竟能馴服這等神物。”
雍王施施然換上一副笑容,滿目讚賞地看著那傲然立在地上的紫色猞猁。當然,他心底裡對這種兇物毫無興致,不過說兩句漂亮的場面話。
“養著玩兒而已。”
“紅奴,過來。”
謝琅叫了聲,猞猁立刻乖順回到他身邊。
蕭楚桓揹負著一個賢王名號,和不少人打過交道,但唯獨沒捱過北郡謝氏的邊兒,一則謝氏手握兵權,他若公然結交,容易引起聖上忌憚,二則,這位北郡小侯爺的名聲,實在太惡劣了,他摸不準對方喜好,有些懼怕和對方打交道。
譬如這隻紫色猞猁,就讓蕭楚桓在對方身上看到了一股接近殘忍兇悍的原始野性來。
世家子弟,豢養些珍稀獸類也是常見的,但大都是以賞玩為目的,誰會豢養這等野性未馴的兇獸,一個不慎要咬死人的。
倒是趙王蕭楚珏皺眉道:“世子,這等兇物,怎麼帶進學監裡來了?萬一驚著父皇聖駕可如何是好?”
吳韜代答:“回殿下,這是殿前司獸營裡的,捉回來三個月了,脾氣傲,沒人敢靠近,沒成想世子只用兩日就給馴服了。殿前司一共二十頭猞猁,全部都經過專門訓練,最擅追蹤,往常出任務,都會帶上幾隻。”
蕭楚珏沒話說了,只不著痕跡退了兩步。
謝琅視線落到衛瑾瑜身上。
對方輕抿著唇,肩背挺直,烏眸黑白分明,和其他學子一樣,目不斜視望著前方,彷彿方才一切都與他無關。
經筵正式開始。
天盛帝端坐於鋪著明黃軟墊的主座,黃純侍奉在側,章之豹挎刀站在御座左前方,謝琅主要負責外圍佈防,行完禮,要退下,皇帝卻道:“交給其他人辦就是,你也留下來聽聽。”
謝琅恭敬應是,在靠近門口的地方找了個空位,席地而坐。
其他隨行官員,除了鳳閣三位座主有圈椅,皆是統一坐席,監正則帶著所有學生席地坐在文官們之後。
今日主講官皆是翰林院精挑細選出的大學士,主講《禮記》,天盛帝聽得入神,屢屢點頭表示讚許,聽到半途,忽同衛憫道:“朕記得,當年首輔第一次入東宮為朕講學,講的也是《禮記》。”
衛憫撫須點頭:“陛下好記性。”
天盛帝感嘆:“非朕記性好,而是太傅講的實在出彩,如今這些年輕學士雖也不錯,但遠不及太傅當年呀。”
他不知不覺,把稱呼改成了“太傅”。
衛憫似也有動容,道:“陛下如此說,是臣之榮幸。”
天盛帝笑道:“但首輔的板子,也真是厲害,朕現在想起來,都覺得掌心發疼呢。但其實朕並沒有挨多少,大部分板子,都是三郎替朕捱了……”
天盛帝一默,突然止住了話音。
衛憫面色如故,沒有接話。
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