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只在王府安生待了兩日。
第二日,前線傳回急報,已經撤出北梁王庭的左賢王李淳陽竟再度糾集臨近部族數萬兵馬,捲土重來。
“北梁儲位之爭激烈,李淳陽屢次敗於北境軍之手,又失了王庭,令北梁王和北梁貴族們大為不滿。李淳陽冒險偷襲,一是想打北境軍一個措手不及,二是要證明自己的價值,否則,北梁王庭將再無他立足之地。”
謝琅分析著局勢,道:“雖然按軍職來講,我如今已算不上北境軍一員,可李淳陽不好對付,他這次敢捲土重來,必做了萬全準備,我斷沒有袖手旁觀的道理。再者,我也早想會一會這個前世宿敵了。”
說來也是好笑。
上一世,他和李淳陽鬥了許多年,互相視對方為平生勁敵,他活著的唯一目標便是滅了北梁和李淳陽,奪回被梁人佔據的北郡,替謝氏滿門報仇。
誰料最終心灰意冷,死於李淳陽精心為他佈置的陷阱。
這一世,他先後陷於上京、西京,竟還未與這前世仇敵打過照面。
衛瑾瑜點頭。
他自然明白謝琅所想。
思襯片刻,道:“這事兒也好辦,我直接下一道手諭,讓西北軍協助北境軍一道禦敵便是。”
謝琅卻道:“放心,這樣的小事,還用不著你出馬。”
“在北郡的地盤上,西北軍若不做出點功績出來,便永遠要矮人一頭。戰場上的事,只能靠戰功和武力解決。”
“我若真靠你這個皇帝為我撐腰,我爹心裡都未必瞧得起我。”
“你有主意便好。”
這裡畢竟是北郡,謝蘭峰父子間相處,自有他們的一套規則,衛瑾瑜也沒打算強行插手干預。
“可若他們真欺負你狠了,我不會袖手旁觀的。”
衛瑾瑜補了句。
掌握權力的目的有很多,其中最重要的一項,便是保護重要的人。
就算在北郡,他也不會眼睜睜看著謝琅被排擠欺侮。
那一日在轅門口,他是見識過以夏青為首的幾員將領對謝琅的態度的。
衛瑾瑜說得鄭重,且一本認真。
謝琅忍不住抱臂笑了。
衛瑾瑜正思索,抬起頭:“笑什麼?”
謝琅揚動眉梢:“我在想,這被人保護的感覺可真不錯,你放心,有你這個陛下為我撐腰,誰敢欺負我。”
也是。
這人龍精虎猛的,誰能欺負得了他。
他不過是擔心謝琅太在意謝蘭峰和北境軍,太過擺低姿態罷了。
謝琅提起另一樁在心頭斟酌良久的事。
“我想了想,前線太危險,你最好待在王府裡等我回來。有我娘和府中親兵照看著,我也放心。”
戰事一起,刀劍無眼,謝琅一旦參戰,必分身乏術,顧不了後方,他實在不想讓衛瑾瑜與他一道涉險。
人帶在身邊不放心。
交給旁人照顧,他更不放心。
思來想去,只有留在王府,他才能安心。
衛瑾瑜笑了笑:“謝唯慎,你不要忘了,我如今還是大淵的新君。”
“哪裡有將士們在前線浴血奮戰,我這個新君卻躲在後方享清福的道理。”
“我雖上不了前線,卻可以做其他事。”
“再說了,只有站在你的後方,我才能安心。”
謝琅心口發熱。
因為最後一句。
他道:“瑾瑜,有時候我真是後悔讓你做這個皇帝。”
如果不做這個皇帝。
他就可以完完全全把這個人當成自己的私有物,好好珍藏起來,不必分享給任何人。
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