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一場風,從春刮到冬,風吹石頭跑,鳥都飛不了。
這句來自於雞尾巴臨近哈薩克邊境的民諺,對此地惡劣自然環境的形容並非誇大。
因為夾在阿拉套山與巴爾魯克山之間的阿拉山口,那裡每年有一百多天都會遭遇八級以上的大風,被稱為世界四大風口之一。
雖然大風使得那裡的人們生活得十分艱辛,但作為同樣被大風眷顧著的地方,在距離阿拉山口不到100公里的博爾塔喇州,卻是一片天堂。
不過這並不是說那裡的人們生活得多麼幸福,而是因為搏爾塔拉是世界上風能資源最豐富的地方之一。在那廣闊的山谷和平原上,風力平穩且持續。
於是第一個裝機容量超過100mw的風力發電廠被建在了那裡,並且接入了最近的三北變電站,然後併入了“西電東送”主網,讓來自大自然的饋贈造福到全國。
那些錯落分佈的45臺5mw的巨型風機,每一臺都能在一小時內發出5000度甚至更多的電,它們已經安然工作了將近10年。一般來說,風機的設計壽命是20年,所以它們剛剛走過自己生命的一半而已。
不過今天,有點特別。
雖然在接到預警的2小時前,這些天生擁有12級45m\/s抗風結構的白色巨塔,早早地就被調成停轉順漿的狀態,並且啟動了智慧偏航的裝置,使其能夠像向日葵找太陽一樣,始終對準大風的風向,從而使葉片受力最小,以免其受損甚至斷折。
但是意外還是發生了。
博爾塔喇州的風口風力輕而易舉地超過了12級,瞬間最大風速達到55米\/秒。於是那些白色巨塔上的白色葉片接二連三地在瘋狂轉動中斷裂,長達80米的碳纖維葉片像被折斷的天使翅膀,四散地飛開,打在相鄰的風機上、隨風飄入山谷裡、如利刃般插入泥土中。
於是,三北變電站那個24小時都在艱辛運作,以應對風能波動的電力調峰系統永遠得到了解放。不僅如此,同時得到解放的還有它下游的諸多兄弟姐妹們。
因為那條累計為雞胸部輸送了8400億度電的800千伏特高壓直流輸電線路,徹底癱瘓了。
癱瘓的原因也很簡單:位於雞後背上的異常低壓氣團吹著逆時針的風,而位於雞肚子裡的異常高壓氣團吹著順時針的風。
於是,這兩股妖風回合在一起,製造了一個從雞尾巴一直延伸到雞胸部的大範圍輻合帶,輕而易舉地把阿拉山口的盛況一路帶到了北緯30度以南。
雖然那些愛崗敬業的電網工作人員早早地就根據防風緊急預案,為強風區的輸電電塔加裝了防風拉線和防風鋼板,甚至還為輸電線路更換了絕緣子串,防止沙塵顆粒之間之間的電荷交換使沙粒帶上了電荷,造成線路跳閘和電能損耗。
不過,又有誰會料到內陸地區的風能颳得像颱風一樣大?
那麼本就擅長刮颱風的沿海地區這次逃過了嗎?
也沒有。
雖然每年夏天都會持久盤踞在雞肚子附近海面上的副熱帶高壓,減弱了那裡的風速。但沙塵依然還在,並且與海面蒸發的水汽結合,形成了一個無敵大buff:沙塵溼霧。
這種現象輕而易舉地造成了高壓輸電空氣間隙的異常放電和絕緣子串的短路。於是,那些發電能力羸弱的城市,在失去了來自西部的營養液後,又遭受了額外的重創。
“喂,怎麼了?”繼簡訊之後,盧赫看到了菜長紅的未接來電,於是撥了回去。
“盧哥,我這邊的自來水渾了,變泥湯子了。”菜長紅的聲音帶著一絲擔憂。
“你那邊還揚著沙子嗎?”
“嗯。”
“那就正常。那些沙土會落到水庫和引水渠裡,在這些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