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四百病,醫有八百方。
偉大民族的歷史經驗告訴我們,雲裡千條路雲外路無數,牛大自有破牛法。
開不了活人的瓢,但可以開活鼠的。研究可以繼續下去,只要這個爛慫噬菌體可以感染和人類基因組極其相近的小鼠。
於是,剛冷清了沒幾天的動物房,又一次熱鬧了起來。
燒杯裡的綠色混濁液體,在燈光下反射出一抹詭異的光。這是被搗爛的藍藻混合在水樣裡,是惡魔的毒汁加強版。
鼠籠裡活蹦亂跳的小鼠,瞪著它們的黑豆眼,好奇地張望著,還不知道迎接它們的是什麼。
不一會兒,籠門開啟,決定它們悲慘命運的那隻手,向它們伸來。
盧赫戴著針織手套,從籠子裡掏出一隻懵懂的小鼠。這隻才剛剛三月齡的小東西擁有漆黑的大眼睛、粉紅色的飛象耳和柔軟的皮毛,讓他在心底直呼“阿偉死了”。
接著,他左手捏著它的後頸皮,右手捏著蘸了毒汁的棉籤,伸到小鼠的嘴邊。
那可愛的小東西本能地以為這是辛勤飼育者們提供的瓊漿玉露,於是伸出好奇的小舌頭,開始舔舐。
在它張嘴的瞬間,他用拇指掰開它的嘴,把棉籤伸進去,抵在咽喉深處摩動了兩下。
小鼠立刻劇烈掙扎並且嘶叫了起來。
這還沒完,冰涼的滴管伸入小鼠的鼻腔,把惡魔的毒汁一股腦地留在了那裡。
它本能地想要打噴嚏,鼻孔卻被按住,防止毒汁被噴出來,直到它放棄掙扎,只剩劇烈的喘息。
這個過程很痛苦,但可以最大限度模擬感染途徑,並獲得最大的載毒量。
人類的生物醫學是踏著每年上億的動物屍體發展而來的,而其中最多的就是小白鼠。
因為它們基因和人比較接近,價格便宜容易飼養,體積較小便於儲存,近親繁殖種系單純,性情溫馴易於操作,腹腔注射效果良好,白色體毛易於觀察。
弱小無助但偉大。
想到這裡,盧赫輕輕拍了拍在手心裡瘋狂舔爪子的小可愛的頭,然後給它的後背塗上一道黑色的染料。
染色是為了區分。除了藍色以外,在桌上摞得高高的鼠籠裡,還有紅色和藍色的。
紅色的代表直接把提純後的噬菌體蛋白殼注射到血液裡的。
藍色代表被關在密閉容器裡和一小管毒汁呆上48小時的。
其實按照流程,他應該用顯眼的黃色染而不是黑色。但鑑於黃色和綠色在小鼠眼中都近似於淺灰色,只好作罷。
他怕這些遭受到慘痛折磨的聰慧小生命,看到帶給它們痛苦的顏色後會應激。
艱難地操作了十幾只後,他短暫地休息了一下。目光時不時地瞥向置物架上的一排特製的鼠籠。
拜搞自動化的那幫天才所賜,那些模擬海晝天情況的造模鼠結束了尾尖被扎得滿是窟窿的日子,迎來了嶄新的生活。
一種可以把採血間隔精確到秒,但是無比痛苦的嶄新生活。
它們被固定在籠板上,後腿外側的毛被剃乾淨了。採血針刺入隱靜脈中,血液被負壓裝置以極其緩慢的速度抽出,按滴滴在微型紙卷一樣的試紙上。
帶著刻度的紙卷以每秒0.2度的速度轉動,血液滴在上面,形成了古董計算機才會用到的打孔紙帶的樣子。
這是一個全自動的裝置,需要人工的地方只有每12小時換一卷新紙帶,然後把舊的交付給測序中心處理。
以及,給它們餵食富有營養的軟飼料。
為了保持動物的健康,通用飼料裡蛋白質、脂肪等營養成分的配比向來都是無比均衡的。無論它們怎樣大開吃戒,都不會長胖。
所以在那些圓柱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