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憤怒衝昏頭腦的盧赫一時間無法品味出對方這句狂妄自大的、視生命如糞土的話究竟是什麼意思,思考的間隙,他被拽出了房間。
工作人員無奈道:“讓你來不是讓你洩火的,你有任務,要配合我們從他嘴裡套情報。”
“怎麼配合?”盧赫心煩意亂。
“很簡單,順著他的話題和他聊就行,我們會逐句分析。”
“那我們這邊的情報呢?有哪些資訊需要回避他?他那麼狡猾,誰套誰的還不一定呢。”盧赫對此絲毫沒有信心,苦惱地揉亂了自己的頭髮。
“這個沒有關係,你知道的東西,都可以告訴他。他不會再有機會走出這裡了,就算知道了也沒什麼用。
注意,你要儘可能地讓他回答出以下幾個問題:
第一,腺病毒感染植物的原理是什麼?
第二,鋅指程式碼是否被破解並遞送給了賽格蘭。
第三,賽格蘭的行蹤。
第四,入侵搖號系統的目的。
第五,他身邊那位東歐女性的身份和行蹤。
其餘的你自行發揮。”
盧赫聽後,短暫地整理了一下情緒,重新進入房間。
他坐在雷拉對面,身後站著的兩個人,似乎不像是為了保護他,而是防止他大打出手的。這讓他渾身不自在。
與眼前那張看著犯惡心的臉對視了一陣後,他終於開口問:“為什麼要見我?”
雷拉似乎毫不意外這個問題,臉上掛了笑意,“因為我想知道你是否還活著。”
“很遺憾沒能如你的意。如你所見,我活得好好的。”
“真好。”雷拉臉上的笑意更明顯了,“我之前說過了,我希望你能活下來。”
盧赫不解,“我活著對你來說有什麼好處?鋅指程式碼你又沒有破解得了。”
雷拉輕笑了一聲,“你怎麼就這麼肯定,我沒能破解?”
“很簡單,因為你學Fortran時訪問的網站都是我們建的,直到大停電為止,你都沒有瀏覽完任何一個教程。而且你逃走的那一天,在最後那道密碼門上玩的把戲,很明顯是想套我的密碼。如果你破解了,完全不必如此大費周章。”
雷拉臉上閃過一瞬難以捕捉的意外,隨後又恢復到淡然的狀態,“那些語言都是相通的,之所以沒有學完,是因為不必要了。我破解了,在我離開那裡的當日,就破解了。只不過,我沒有機會在儀器上做驗證。”
盧赫聽後,心中冒出一陣驚訝和緊張,條件反射般地轉頭看向玻璃窗,但只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隨後,耳麥裡傳來了指導:
“他說的不一定是真話,找機會驗證,並詢問是否把程式碼遞送給了賽格蘭。”
冷靜下來後,盧赫繼續發問,“我不覺得你能力有這麼強,畢竟是一個世紀前的古董語言,不是嗎?”
此番質疑,似乎是在雷拉的預料之中,“沒有那麼難,只不過是給核心程式碼加了一段隨機數生成,把輸出結果給模糊了而已。雖然我不知道程式碼是如何工作的,但足夠應用了。”
盧赫的心一下子沉到了底,抱著最後的希望問:“賽格蘭一定很滿意吧,你們的夢想就要實現了。”
“他?”雷拉的臉上閃過一瞬的譏諷,“也許吧。”
“此話怎講?”
“我在斷網的最後一刻,發出了破解後的包體。也許他已經收到了;但也許那個4.4m的包體,在傳輸的時候被通訊協議切割成了一段段1500位元的資料流,困在某一個路由裡,隨著斷電被永久地丟失,再也沒有機會被組裝回去,更不可能傳送到他那裡。”
盧赫聽後,懸著的心放下了一半,“那他再也沒有聯絡過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