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6日凌晨,不知道是什麼天氣。
盧赫做了一個長長的夢,夢見自己漂浮在無盡的黑暗中,意識與身體抽離,孤單而無助。
不知過了多久,那些凝固著的時間又開始緩緩流動,他能感受到刺眼的白光正透過眼皮打在他的視網膜上。
緩緩睜眼,目之所及的是熟悉的pVc貼石膏天花板。新風機吹出的塑膠味不斷灌入鼻腔。
他試圖抬頭,卻只感到頭痛欲裂。
“你有腦外傷和輕微的腦震盪,最好不要亂動呢。”一個年輕的聲音傳到耳邊。
盧赫艱難地循聲望去,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熟悉面孔。他輕輕喊出:“鄭K?”
話音剛落,他定睛發現雖然那幅瘦削、眼眶凹陷、黑眼圈濃重的臉與鄭K十分相像,但眼前這張臉又帶著濃重的異域色彩。尤其是那雙湖藍色的瞳孔和藍色頭套外露出的金黃色的碎髮。
於是他又改口道:“你是誰?”
“你好,我叫雷拉。”對方操著一口流利的中文,向盧赫伸出了右手,“不過你最好不要動呢,你的右臂有骨裂。”
雷拉說完,緩緩收回手,“我需要你的改良鋅指技術,請你一定幫助我。”
“幫你做什麼?”
“幫助我成為造物主。”
盧赫的感官此時已經恢復了不少,通風系統的呼呼聲、冰箱壓縮機的嗡嗡聲,以及大型伺服器運轉時特有的像拖拉機一樣的風扇聲不斷湧入耳朵。
他忍著痛轉動腦袋環視了一圈周邊環境,看到了大號冰箱、液氮桶、四臺生物安全櫃和密密麻麻堆放在角落裡的各式儀器。
這間實驗室空曠而明淨,在入口處有整面的玻璃窗。鏡面的玻璃反射著室內的景物,顯得更空曠了。
他重新看向雷拉,淡然地說:“在你們的文化裡,有句話說得好:上帝創造人,不是為了讓我們去整天幻想而忘掉現實的。我沒有你需要的東西。”
“哦?是嗎?‘隨著科技的進步,我們終將成為我們自己的造物主。’這可是你們親口說的。”雷拉的臉上掛著淺淺的笑,“我只不過是想讓這一天提前到來而已。”
“我們的情報足夠充足。你已經破譯了聖加蒙的鋅指平臺,獲取了核心程式碼,現在把它交出來吧,你別無選擇。”
盧赫的呼吸停了一滯,左手慢慢靠近自己的衣兜,輕輕地捏了捏,神情重回冷靜。
“真是不好意思呢。如果你們現在還沒有拿到,那我也就愛莫能助了。程式碼在我的隨身碟裡,隨身碟已經不見了。”
雷拉的笑凝固在了臉上。他忽然轉身大踏步離開了實驗室,站在緩衝間裡撥出了一個電話:
“尊敬的賽格蘭先生,目標丟失了核心程式碼的儲存介質,下一步該怎麼做。”
電話那頭寂靜了兩秒鐘,隨後,傳來了一個蒼老的聲音:“3個月前你在諾奇生物掃到的包體,是核心程式碼的加密版本。目標有解密密碼,問出來。”
此時,南洲灣市濱海區即海路紫羅蘭花園府一期附近那條種滿了紫葉李的小路上,被拉上了數條警戒線。
辦事員們正在各自忙碌著,有的圍繞著兩輛報廢車細細地拍照;有的在剎車痕跡附近擺放著黃色的帶數字的塑膠牌子;有的戴著手套,半身探進白車裡,細細地摸索著。
不一會兒,一個辦事員捏著一個物證袋向不遠處觀望等待的鄭K走來。
在透明的物證袋裡,一個亮銀色的隨身碟,正在昏黃的路燈下,熠熠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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