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康健著,活到?一百歲都?不?成問?題,自是不?用擔心的。只是二殿下?他前些日子忙於南邊賑災一事,又馬不?停蹄地?趕回來,想必還未曾好好休息過,若是再這樣跪下?去,恐怕 ”
他適時停止了?話頭。
在這宮裡生活的都?是人精,更?何況是經歷兩朝的總管,他一眼便瞧出蕭帝不?僅擔心二殿下?,而且早就忍耐不?住,想出去看看了?。
可皇帝嘛,總得要個?臺階下?,而且這個?臺階不?能是自己給?,一定得是別人給?自己才行。
於是經總管這一提醒,蕭帝忽然想起來賑災一事,臉色頓時緩和許多。
他嗯了?一聲,微微點頭:“這件差事祁頌確實辦得不?錯,不?過他也不?能如?此?居功自傲,都?像他這樣,那豈不?是人人都?敢朕作對了??”
“二殿下?哪是與?您作對啊,這是向您撒嬌來了?。”那總管見他稱呼都?變了?,便向身後不?遠處的小太監使了?個?眼神,讓他去拿陛下?的外?袍來。
“撒嬌?”蕭帝一愣。
“是啊,二殿下?這是撒嬌呢,想求陛下?您疼疼他罷了?。二殿下?那性子您最是清楚的,不?懂說軟話,也不?知如?何婉轉,因此?想求您多關愛他一些,心疼他一些,便只能用這種傷害自己的方式。”
想是這一番話是蕭帝從未在旁人口中聽過的,聞言竟陷入了?沉思。
其實他也知道?,什麼不?懂說軟話,不?知如?何婉轉,實則是在誇他剛正耿直,不?屑與?人虛與?委蛇。
雖然這些的確都?是良好的品質,可在朝堂上若仍是如?此?,那便只有被人吞得連骨頭都?不?剩的份兒。
唉,看來自己這兒子還需要自己多加照拂啊。
想罷,蕭帝徐徐起身,再嘆一口氣?:“還真是與?朕年輕時毫無?二致,算了?,出去看看吧,誰讓這不?爭氣?的兒子是朕親生的。”
總管笑起來,連忙取過小太監拿回來的外?袍為他披上,而後跟隨在他身後一同走向了?殿外?。
今夜是個?旱夜,這般苦情的戲碼既未下?雨也未下?雪,只有乾燥的空氣?和微熱的晚風。
熱得蕭祁頌額角的碎髮都?貼在了?臉上。
他安安靜靜低垂著頭,倏忽聽見有腳步聲朝自己靠近,旋即眼眸一亮,抬起頭來。
“爹爹”
蕭帝居高臨下?俯視著他,張了?張嘴:“同你說了?多少次,這裡是皇宮,在外?人面前不?能再喊爹爹。”
蕭祁頌抿了?抿唇,既不?答應改口,也不?再出聲叫爹爹。
真是從小就這麼執拗。
蕭帝嘆了?聲氣?,再次肅聲啟唇:“你這般長跪不?起是何意?難道?,是想逼迫朕向你妥協嗎?”
話落,他急忙搖頭否認,用膝蓋往前走了?兩步,扯著明黃的袍角道?:“兒臣並非此?意,只是阿瑩她如?今性命垂危,兒臣不?能棄她於不?顧,若父皇要罰兒臣,還請看在兒臣此?次賑災的功勞上,待阿瑩痊癒後再讓兒臣受罰。父皇,兒臣求您了?。”
他終究還是改了?口。
蕭帝重重撥出一口氣?,這陣子因為處理傳染病的事,身體本就疲乏勞累,現下?還要來處理自己兩個?兒子的感情事,真是令人心煩。
他捏了?捏眉心,聲音裡不?知不?覺裹了?層躁意:“瑩兒的身體自有太子看護,你去做什麼?你又不?是御醫,難道?你在身邊照顧她就會好起來嗎?”
說完,他頓了?一頓。
本意是想出來好好相勸於他,但沒?想到?自己沒?說兩句,心頭便忍不?住湧上一股煩悶。
於是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