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
還待在電梯裡的趙初語,死死抓著掌心手機。
掃把星那三個字,再次把她拉進無底深淵。
在她媽媽被撞身亡,繼而被林大勇接去海城的那半年,林月月兩母女每個日夜都是喚她掃把星,每天輪流揪著她耳朵罵:
【你這個掃把星,又在偷懶,一點小事都做不好,沒把這堆衣服洗完,你今天別想吃剩飯!】
【你這個沒媽的掃把星,你也就配吃狗剩下的,好吃嗎?再多吃點。】
【掃把星,你肯定是天生孤煞命,自帶黴運,才把自己的媽媽都給剋死了。】
【掃把星,你這個賤種,和你那個短命媽一樣犯賤,還敢勾引隔壁的小胖哥哥,我淹死你,淹死你……】
那年寒氣透骨的冰冷湖水似乎已成她內心深處的魔障,欲想再次將她“溺”死在湖底。
沉積好幾年的病症,彷彿也在這一刻被“啟用”。
她雙鬢冒出細碎汗粒,被口罩遮擋的紅唇,緊緊抿在一起,仿若在艱難地和那看不見的“魔”作抗衡。
電梯開門按鍵,一直被保鏢用手按著。
敞開的電梯門,很快便迎來滿身寒氣的祁五爺。
俊美無雙的面容,似裹著厚厚冰霜,所經之處,令人瑟瑟發抖。
他像是明白他的小初遇此時在經歷著什麼,邁步走進電梯,俯身,彎腰將她緊緊擁在懷裡。
“別怕,我來了,沒人再敢欺你。”
溫暖而熟悉的體溫,逐漸讓趙初語“清醒”。
在這零下十幾攝氏度的冬季,她內裡衣服溼了個透。
趙初語像是終於抓到了救命稻草,小臉緊緊貼在他胸前,遮擋住滾下臉頰的淚珠。
那一顆顆像是斷了線的“珍珠”,快速浸透祁瑾安襯衣,落在他胸口。
她什麼也沒說,安靜地待在他懷裡,閉眼自我調節。
這裡並不是適合說話的地方。
祁瑾安脫下大衣,披在懷中姑娘身上,再將她攔腰抱起,步行離開。
鄭致瞧見boss把身上唯一一件禦寒之物給了趙初語,差點沒急瘋。
此刻的戶外溫度,是零下15c!
五爺只穿著一件襯衣,可別給凍感冒了啊。
他招呼保鏢,快步跟上。
關於趙初語那些加密的資料,都是直接傳到祁瑾安私人郵箱,鄭致並沒看過。
故他並不清楚未來總裁夫人今天是犯了什麼“病”,才如此一副失去所有生機的抑鬱症患者模樣。
隨著車隊離去,商場再次恢復正常秩序。
還想體驗一番包場土豪感的祁子軒,最終沒達成。
在祁家,除了他小叔有特權享受包場許可權,其餘子弟皆不可在外仗勢欺人,更不能濫用特權。
他都不得不感嘆,人與人的差別,就是這麼大。
投胎,需要技巧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