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雯點了點頭,憐憫地看了一眼趙初語。
“建議你要有心理準備,你婆婆心肌受損嚴重,隨時可能會進展為心力衰竭、心源性休克而死亡。”
這是最壞的結果。
醫生不是神,只能盡己所能去搶救。
趙初語雖知曉這個結果,還是壓抑不住沉重的打擊,朝方雯微微彎彎腰,就轉身走了出去。
一路小跑到洗手間,把自己鎖在隔間,捂嘴無聲流淚。
和姜婆婆相伴的這近十四年,儘管過的清貧,但也算是給了她一個遮風擋雨的家,不至於流落到孤兒院。
現在,這唯一的慰藉,隨時會消失,這讓她如何接受?
無人可訴的痛苦,如泉湧般湧現。
流落到指縫的淚,慢慢沿著她手腕,浸入長袖連衣裙。
她一天未進食,高燒剛退,又趕著返回江宜。
緊接著又聽聞如此噩耗,希望破滅,再是鐵打的身子,也會變得極其虛弱。
趙初語一時間泛起噁心,連忙扯下口罩,彎著腰,小手緊捂肚子,對著馬桶嘔吐。
胃裡沒有絲毫食物,吐出來的也只是在機場喝的那一瓶礦泉水。
嫵媚的小臉,即便是在如此狼狽情形下,依舊勾魂奪目。
她把口罩丟進垃圾桶,按下馬桶的沖水按鈕,把髒汙之物衝乾淨,才開啟隔間的門,走出去。
扭開水龍頭,雙手捧起清涼的自來水,潑到臉上,沖刷去縈繞在頭部的眩暈。
也不知是不是該說她今天水逆。
有個化著濃妝的女人,穿著超短裙走進來,見到趙初語妖嬈的背影,就多看了兩眼。
當瞧見鏡子裡那張攝人心魂的貌美臉蛋,登時倚靠在牆,雙手環胸嗤笑。
“喲,這不是我們一中的趙大校花嘛,一年多不見,這小臉蛋更是迷死人不償命了呀。”
“怎麼來醫院了?打胎還是產檢啊?”
何意眼裡冒著濃濃的嫉妒,不等趙初語回應,再次張開嘴巴,出口的話語惡意滿滿。
“你姘頭怎麼沒陪你一起來?還是知道你水性楊花,不要你了?”
“如果讓朱大校草知道你懷了別人的孩子,也不知是何想法,哎呀,還真期待呢。”
高中時期,朱天宇是江宜一中最出色的學生會會長,喜歡他的女生,能從學校正門排到後門。
毫無疑問,她也是喜歡朱天宇的一個。
只是那個眼睛不知是不是瞎了的朱大會長,處處出言維護趙初語這個只會勾引人的狐狸精。
旁人是瞧都不瞧一眼。
高考結束,班級舉辦畢業晚宴,她當眾向朱天宇告白,卻被他狠心拒絕,說心有所屬。
真不知道趙初語有什麼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