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哭了一場,王楠的情緒好了很多,她當晚睡了個好覺。
但她睡了個好覺,陳啟藩卻沒有。
陳啟藩掛掉電話,就叫了父母到房裡,雙眼猩紅:“爸媽,楠楠父母的事情,和她沒有關係,不是她的錯。”
姜宛如嘆口氣:“我和你爸爸當然知道不是她的錯,但如果她爸爸是這種人…也不知道斷乾淨沒有,萬一沒斷乾淨,以後就是數不清的麻煩!”
陳啟藩沒法保證斷乾淨了,他大著嗓門喊:“有麻煩我也不怕!”
陳董瞪了他一眼:“你吼什麼?麻煩是你一個人的嗎?那是我們一家人的!”
陳啟藩失望地搖頭:“爸媽,你們之前明明很喜歡楠楠的,就因為她家中這些事,就要否定她這個人嗎?你們怎麼這麼淺薄?”
被兒子罵淺薄,姜宛如氣笑了,正要開口,陳董卻攔住她:“小藩,你最近行事,過於魯莽了。”
陳啟藩不明白:“父母有錯,做兒子的就說不得?說了就是魯莽?”
陳董:“我不是說這個,失火的原因查出來了。”
陳啟藩:“?”他不滿地道:“您別轉移話題,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陳董打斷他:“你先聽我說完,失火的原因和你有關係。”
“和我有什麼關係?”
“你把許東拿掉了,許東心中惱恨,他在集團這麼多年,關係根深錯節,很容易就買通了施工的人,在食堂裝修的時候做了手腳。”
陳啟藩坐直身子:“許東?之前後勤主管?”
陳董點點頭:“就是他。”
陳啟藩咬牙:“您知道這人貪了多少?公司對食堂補貼那麼多錢,大多都進了他的腰包,食堂經費不足,做出來的東西自然難吃…”
“我不是說你動他不對。”陳董沉吟道:“你還年輕,世界裡只有非黑即白,但在公司中,有許多灰色地帶,不能事事兒較真。若真要動,就需要做好萬全的準備!”
陳啟藩冷笑:“怎樣叫萬全的準備?證據確鑿,擺在他面前,還不算萬全的準備嗎?我也沒有趕盡殺絕,和您上次處置黃世明一樣,只讓他補了贓款,若我狠一點,直接讓他進監獄了!”
陳董搖搖頭:“你還不如讓他進監獄。”
“做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這不是您說的嗎?”
陳董:“對不同的人,要採取不同的策略。老黃是公司元老,公司走到今天,離不開他一點一點的幫扶。他雖做了許多,但卻沒壞到骨子裡,只要還有把柄拽在咱們手裡,就掀不起什麼風浪。而且他追隨者眾多,對他太狠了,只會讓人覺得我們大同卸磨殺驢,人心極易不穩。”
“那許東呢?”
“許東是個徹頭徹尾的小人,心狠手辣,你從這次的事情也能看出來。”陳董道:“這樣的人,你給他講道理是講不通的,既然動了,就應該一勞永逸。”
陳啟藩辯解道:“不發生這事,我也不知道他心狠手辣。”
陳董搖頭:“若他是這樣的人,又怎麼會僅僅體現在這一件事上?你沒事先做好調查,事後又沒做好善後,才造成了今日的結果。”
“您怎麼不早說?”陳啟藩不服氣:“事後諸葛亮有什麼用?”
陳董道:“我只是提醒你,以後行事要考慮周全,這次萬幸都只是輕傷,若是有人因此在火災中喪生,你又該如何?”
陳啟藩心中一個激靈,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好半晌,他才悶悶地道:“我知道了。”
陳董滿意地點點頭,他這個兒子,歷來生活順風順水,缺乏錘鍊,雖說整體很優秀,但離一個合格的領導者,還差很遠。
沉默了一會,陳啟藩又抬起頭:“爸,下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