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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中旬,我與江宇生分手將盡兩個月。我封鎖了他所有通訊軟體,電話也直接列入黑名單,完全沒有想與他聯絡的想法。
這兩個月,他不是在班級門口堵我,就是在我家門口,行跡宛如變態一樣,但我沒有為此報過警。就因為我瞭解他,所以只要他不侵犯我生活太過嚴重,我會選擇縱容他這點。
「張歆妍,你真的想分手嗎?」他幾乎每次都會朝我的背影問道。
我沒有一次為他打住過腳步,一秒鐘都沒有過。
我想這樣日子一久,我們之間的感情也會淡去成為過客,誰也不會再介入誰的生活圈。
但江宇生給予我的夢魘,好像從未停止過,他可能是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惡夢。
「歆妍,你有帶棉棉嗎?」一天,劉詩琴走了過來,輕聲問道。
「喔,有啊。」我翻起書包,從內袋拿出裝衛生棉的小袋子,取出一片衛生棉時,我突然感到有些奇怪,拿著衛生棉的手一直處於懸空的狀態。
「怎麼了嗎?」劉詩琴不解的看著我,好像也因為我這異常的舉動,讓她也跟著緊張起來。
我看著衛生棉細想著上次拿出它是什麼時候,好像在分手之後我就再也沒拿過了,不對在更久之前,我就沒有在看到它了。
「詩詩琴」我音色有些顫抖,一瞬間,眼睛感到一絲酸澀然後好似有什麼東西輕輕的滑過我的臉頰。
我站在廁所看著驗孕棒裡的兩條線,感到眼前一片漆黑,對未來也沒什麼憧憬。
該怎麼做?
我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這肉裡還有著一個即將與世面相見的小生命,但他一出生就註定見不著自己的親生父親。不僅如此,我根本沒有能力扶養他
後悔、害怕、畏懼從心頭萌生佔據我的心靈。
該怎麼做?到底該怎麼做?
我在廁所裡崩潰的哭著,但是哭又能怎樣?他依然存在。
這時,一旁的手機鈴聲響起,朦朧視線中我看見了對方的名字後迅速接起。
「你最近怪怪的,出了什麼事了?」柏昇學長的聲音,徘徊在我耳邊。
我埋首於膝蓋間,說起話來含含糊糊的:「學長,我有了我有了江宇生的孩子,我該怎麼辦?我到底該怎麼辦?」
聽聞,學長直接將問題丟還給我:「你想怎麼辦?」
「我不知道」
「你有想好嗎?打掉會怎樣?不打掉,又會怎樣?」
「我知道我虧欠他太多了,從有的當天開始,我就虧欠他了。」
「那你想要虧欠他這一輩子嗎?」
學長的這個問題,我這一生都不會忘記。這虧欠會永遠殘存於我心中,尤其是在我做好決定的當下,我就知道未來是一道不見光的旅途。
在學長的陪同下,我們到一家婦產科進行墮胎。
我躺在手術檯上,即使醫生的臉個著一層口罩,我還是能清楚的感受到他的無奈。
這一輩子我可能只會揹負著罪惡而活。
我的眼角泛起一道淚光,事到臨頭我卻還是在哭。
「手術成功,孩子已經拿掉了。」
最終,喜歡昇華於愛,愛殞落成恨。
若愛到最後就只甚下恨,那當初為甚麼要相愛?
我恨你,江宇生。
會恨你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