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看不出來屠殺幾十上百萬人如何就能讓你麾下的那些陣亡將士得到安息,這甚至算不上是一種戰爭行為。
恕我直言,這種瘋狂行為單純只是為了你的一己之私,為了讓你的內心得到某種程度上的自我安慰,而你,將軍,在我看來只是個絕望的白痴而已。”
當梅森的這番話說出口,傑克的身體下意識緊繃起來,他也沒想到老傢伙居然這麼敢說,如果引來對方的暴怒,他也只能提前使用下下策了。
卻不料漢默不怒反笑,似乎是和眼前這個英國老頭辯論上癮了,“自由之樹必然時常用愛國者和暴君的血來灌溉,這可是托馬斯·傑斐遜說的。”
“奧斯卡·王爾德也說過,愛國主義是邪惡的美德。”梅森這句同樣引用自名人的回答差點沒讓傑克笑出聲來。
托馬斯·傑斐遜是美國的第三位總統,同時也《獨立宣言》的起草者,和喬治·華盛頓,本傑明·富蘭克林一同被視為美利堅的開國三傑,堪比國父一般的存在。
問題在於梅森是一個英國人,當年新大陸的殖民者們呼喊著自由開啟獨立戰爭的那一刻,對於英國來說自然是叛國的開始。
奧斯卡·王爾德說出那句話的背景更是有趣,一個出生自都柏林的愛爾蘭人,他口中的那個國恰恰就是面對愛爾蘭大饑荒見死不救的英國。
歷史就是這麼的有趣,愛國者還是叛國者,從不同身份的人口中說出時的含義也不一樣。
剛才沒有被激怒的漢默此時終於忍耐不住,狠狠一拳擊打在了梅森肋下。
這個英國老頭的身子骨還挺硬朗,很快就再次直起腰,口中還不忘調侃,“謝謝你用行動佐證了我的觀點。”
傑克很想說他是打算依靠三寸不爛之舌來拖延時間的,沒打算用身子硬抗,結果這會兒戲份全給梅森老頭給搶了,無奈之下只能改變策略。
“將軍閣下,我懇請你考慮一下我剛才的建議,既然你是個愛惜士兵的將軍,應該能夠看清眼下的局勢,一切都已經結束了,何不讓給那些跟隨你計程車兵們留條生路呢?”
傑克說著指了指天上,“無人機、衛星正注視著我們,這裡發生的一切都無所遁形,空軍轟炸機沒有第一時間出現的原因就是還有很多人相信你是一個真正的愛國者。
五角大樓始終認為功勳卓著的你絕非那種濫殺無辜之人。”
“那是因為他們小看了我的決心。”漢默看了眼神情各異的手下,對著巴斯特少校使了個眼色,“先把他們兩個關起來,然後通知所有人集合。”
傑克心說妥了,事情終究沒有走到最壞的那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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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走!”又是一槍托砸在傑克後背,動手的依舊是厚嘴唇的鍋蓋頭黑人小兵。
傑克向前踉蹌兩步,臉頰上還帶著剛剛凝結的血跡,看著就像是個即將英勇就義的英雄一般。
兩側的牢房中被關著前天上島觀光的倒黴遊客,見到兩人身後同樣被押回來的人質之一,那位有著三個孩子的萊瑞·漢德森,紛紛從鐵欄杆中伸出手臂,還有人大聲的開始祈禱。
將萊瑞·漢德森關回牢房,巴斯特少校對著黑人小兵朝著傑克和梅森指了指,“將他們兩個單獨關押。”
傑克眼珠子轉了轉,隨口問道,“梅森,你還記得自己當初被關在哪個牢房裡嗎?”
梅森會意的看向二樓,“當然,二樓的第四間,我的VIp套房,非常豪華,說起來還挺讓人懷念的。”
聽到兩人對話的巴斯特少校冷笑一聲,“既然這樣,我也不介意讓你故地重遊一番,將他們關進那間牢房。”
“哐當”一聲牢門被鎖上,聽著腳步聲逐漸遠去,梅森一屁股坐在散發著黴味的床鋪上,還真彷彿帶著幾分